早都會是我的,我等了這麼久了,耐心也磨光了,你可知,今晚會有一場大變……”
“哧啦”一聲,她所有的驚愕和恐懼都湮沒在這衣帛碎裂的聲音中,硃紅色宮裝瞬間便被他拉到了膝下,她因惶恐而陡然睜大的雙目中,倒映著他那俊朗的一張臉,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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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注的雨傾盆而下,天際的一彎皎月已經隱入了黑色的烏雲之中,黑壓壓的一片籠罩在整個天闕。
原本安排好的盛宴便被這場意外的大雨所打亂,想必過不了多久朔天的欽天監便該換人了,天闕中,盛請來的大臣和女眷們都又紛紛回到了龍澤殿中去避雨,只有少部分的宮人還舉著宮燈在大雨中尋找落處。
然而如今的龍澤殿中卻是肅然一片,不再像之前那般歡聲笑語,嗩吶聲停,華太后坐於正殿之上忍不住緊擰著眉,見華太后不出聲,眾人也屏氣不說話。
小皇帝和寶華夫人以及少數的官員到如今竟還未歸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且不論如今大雨傾盆,就算是沒了雨,好好的兩個人會去了何處。
原本精心佈置的盛宴到如今竟以狼狽收場,著實令華太后下不了臺面。
殿外,被派出去尋人的宮人們收了手中的油傘,領頭的那個忙命身後的兩個宮人將人帶了進來,於是那名領頭的宮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不敢去瞧座上華太后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道:“回太后,奴才們只尋到了侯爺,其餘的還未有尋到……”
看著那被兩名宮人輕攙著雙目迷離的江臨墨,想必已是有些薄醉,一身溼漉漉地官袍便這樣粘在身上,如今眾臣都在場,華太后不好發作,擺擺手,讓宮人們帶他下去換衣裳。
之前她便向江臨墨提及過讓他娶妻之事,以便鞏固江氏一族的勢力,一直被他推脫了下來,本想借今日這個機會讓他就此妥協,沒想到竟如此不爭氣。
一時間殿下又恢復了安靜,只見席中獨孤燁突然起身,朝華太后的方向抱拳說道:“太后,如今這般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今夜正逢大雨,偌大的天闕想要尋個人不容易,不如多派些人手,本宮願助太后一臂之力。”
有了個出頭的人,下面坐著的百官也不能幹坐了,於是亦起身說道:“臣等願派人去尋皇上和夫人。”
華太后想了想,尋幾個人勢必要所有人傾巢而出,既然有人打頭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於是說道:“那便按諸位的想法行事。”
眾人應了聲“是”,便忙招呼手下的人撐著紙傘朝龍澤殿外走去,獨孤燁朝一旁的林煜小聲地說道:“你帶些人去找找,只需讓他們尋到皇上的下落即可。”
“林煜明白。”林煜應了聲,便帶著人走了出去,如今雨勢漸大,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林煜撐著紙傘,濺在地上的淤泥有些打溼他的黑色繡金高腳靴,望著遠處灰濛濛的一片,心下隱隱擔憂起來。
他在乎的不是小皇帝,而是玉曦。
而另一處,僻靜的小道上,一個人影正跌跌撞撞地走著,一身硃紅色的衣衫被雨水淋得竟有些發黑,她被地上凸起的枝椏活硬石絆倒了又爬起來,一遍遍重複著相同著動作。
她拼命地朝遠處那青湖走去,硃紅色的裙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顯得狼狽不堪,無數滴淚水混合著雨水滴落下來,在凌亂的長髮之下,劃過她那張白皙的臉頰,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只知道她要去那裡,去那池青湖。
她的目光太過悽婉,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亮光都被熄滅,不再有半點星光,再沒有希望,連唯一憧憬和期盼的一切都被悉數澆滅,如同這冷寂的夜。
“嘶啦”一聲,她撕斷那長長的宮裙,上面汙穢的東西同那衣裙上硃紅的顏色融合的一起,無時無刻不刺疼她的眼。
她定定地站在那池青湖邊,望著那波瀾連連的湖水,一陣冷風吹來,吹亂了她凌亂的長髮。
不知是不是有了那個想法,眼前便開始出現無數的幻象,黑夜籠罩下的青湖上,像是出現了無數包裹著瑩光的人影,有一雙修長的手朝她伸了過來,她朦朧地抬起眼看著他,那是雙清靈如幽泉般的雙眼,他遠遠地看著她,朝她走來。
“阿玉,等你長大後爹娘為你許個好人家,你和你姐姐不同,身為嫡女是要入宮侍奉皇上,而你,爹孃只想你過得快活。”
“阿玉,白玉溝中的玉蘭花又開了,不是一直想出府嗎?走!哥哥帶你去看。”
“阿玉你又弄壞了我的牡丹花!你賠我你賠我!”
阿玉……阿玉……阿玉……
他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