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傲視群芳的冰凌。
夕陽西下,暮雪清茶,早已過了多少刀劍穿梭的歲月,若沒有江湖,若沒有紅塵,若歸田卸甲。。。。。。
是否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遠處,是雪涯白衣飄飄的身影,回望那遙遠的幾乎看不清的山巔,她知道,翎溪等在那裡,而除了翎溪之外,還有那個始終不曾從記憶裡抹去的身影,秦莫承。儘管距離太遠,她並不能看到他的身影,可她知道,在他的身邊,一定有一個女子,那個叫做沈明漪的女子,一直陪伴著他。這些年來他們的關係,已和夫妻沒有區別了吧,所剩的只有自己的一絲殘念。
而翎溪,只是靜靜地站在他們身邊,不動不語,卻遙望戰火紛飛的遠方,若有所思。
戰後的神魔戰場,總是充斥著空曠淒涼的風,無論這風是來自神界,抑或魔界。
看著留下來的小神小魔們打掃完戰場無心再戰而是匆匆離去,於是在這空無一人的戰場山丘上,雪涯獨自一人抱膝而坐,感受著這來自神界或魔界的風,很多時候,不想誰,不愛誰,不恨誰,也未嘗不見得是好事。可是如果心中沒有了愛,那麼她寧願變成恨,也好過心裡空蕩蕩的連個可以想的人都沒有。
不由得又想到那個人,那個人界的男子,一襲黑衫,一柄長劍。神族有著數不清比他英俊,比他豪爽,比他聰慧,比他溫暖的神將,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獨獨忘不了他。愛他麼?至始自終她都不覺得那是愛,或許曾經愛過了,但現在已成了恨,成了一段糾結不清沒有結局的執念。
怎樣才算是結局呢?每件事情都會有結局,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這個結局,她不滿意而已,她想要的是一種平淡的,從容的,能夠讓她甘心的結局。可是,他給不了她。
想著想著,不由得起身,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翩嫿的住所綺夢宮外,他,應該是已經回去了吧。
她並不現身,而是仗著御法澄影的奇詭身法,尋了個不易察覺的角落,然後隔著窗子靜靜向內張望著。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從來不曾見過這翩嫿的住所。
屋內,是正在為沈明漪療傷的翩嫿,和站在兩旁凝神等候的秦莫承與陸雲軒,讓她意外的是,孤刃的夫人舞楓竟然也在這屋子裡,而且她與翩嫿相對而坐,似乎在同時為沈明漪解毒療傷。
縈繞四周的粉紅色法術籠罩下,沈明漪的雙眸中顯出久違的一絲清明,身上的毒性在慢慢消散,腦海中卻閃現出許多似曾相識又恍如隔世的畫面。曾經細雨如詩的餘杭,飛雪飄零的關外,人來人往的恆山,古道西風的長安,月落烏啼的石橋寺,還有那飛雪連天的崑崙山。所有曾經經歷過的景象似乎都重新閃現在眼前,這些景象,是前幾天翩嫿替她運功療傷時閃現過的,只不過沒有如今那麼真實,那麼歷歷在目。除了景象,還有人,那些始終徘徊在往事中揮不散的身影,那個心心念唸的黑衣男子,那個黑衣男子身邊始終徘徊不散的白衣女子。
那個不若凡塵的白衣女子,永遠是她心裡的一道傷。因為只要她在,他就永遠不會甘心地留在自己身旁。
心中像是被莫名的刺痛,有種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要離開自己的感覺,用力地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身邊,那個黑衣男子的身影依然在。可是,又會在多久呢?這裡是神界,是那個叫做雪涯的女子的地方,想到此,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肆虐的痛。
幾乎是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翩嫿與舞楓緩緩收回法術,然後起身,向正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秦莫承與陸雲軒道:“今天就到這裡吧,目前也說不準還有多少天能夠讓她完全恢復記憶,這與她自身的體質也有關係。不過身上的毒已是解了大半了,我與舞楓再試上三五日,應該就能完全復原了。”
“翩嫿,舞楓,真的謝謝你們。”秦莫承有種地道謝。
“救死扶傷原本就是璇夢一族的責任,管他對方是神還是人呢。”舞楓也微微笑道。
“明漪,你覺得怎樣了?”秦莫承言罷,俯下身來問沈明漪。
“莫承哥哥。。。。。。”沈明漪恍恍惚惚地叫著,其實她此刻已然記起過往,可是,聽翩嫿的意思,似乎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那麼。。。。。。
沈明漪微微垂下頭,並不說話,既然如此,還是暫時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然恢復了記憶吧。如果知道自己完全復原了,那麼莫承哥哥是否就會離開自己,而是去找雪涯?
沈明漪想著,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絲難過。
“明漪。”秦莫承坐在她身邊,沈明漪抬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