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背影漸漸走遠,陌言的目光中反而泛起一抹淺笑,望著翩嫿離去的方向,得意一笑道:“這法陣的破解之法,翎溪哥只告訴了我和雪涯。”言罷,他輕輕舞動手中長槍,運功片刻,只見面前的迷霧法陣消失,然後大步踏入庭院,還一邊走一邊大聲叫道:“翎溪哥,你在不?我來看你啦!”
皓雪紛飛,如瑤宮的落英繽。關外的秋季總是很短,一夜之間落葉飄零,雪落無疆,便已是初冬。寒冷的氣候籠罩著整個雪原,使得天地間瀰漫著一種淒冷肅殺之氣,便是城鎮內外的官道上也少有行人來往。
雪涯一個人便走在這關外北疆落滿雪花的大路上,幾日來,她獨來獨往,卻並沒有走遠。算起來,離開秦莫承已有三天了,與他之間,已算是結束了吧?或者說,從來就不曾開始,又何來結束,一直以來,都不是同路人,只是勉強結個伴走過了一段路而已,彼此都只是命中的過客。
雪涯想著,腳步間卻漫無目的,沒有了秦莫承,也沒有了其他伏羲琴絃的訊息,似乎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腦海中有的只是長白天池那個黑衣少年冷如寒冰的目光。
她本就是一半的魔,不要指望她善良、寬容、豁達、慈悲。
這人界江湖本就光怪陸離,善良了又怎能活下去?
有時候,她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意沒有去救沈明漪,或許在潛意識裡,真的不希望那個女子再出現,因而才會對秦莫承說出那樣的話。可是她唯一能夠確定的事,真的不曾希望她死,她從來都不會希望任何人死,甚至會為那些命運悲慘的人們而感到傷心難過,甚至想拯救更多身處苦海的人們。便是如此,她依然不認為自己善良,因為無論在人界還是神界,善良都不是能夠活下去的資本,一樣的人心叵測,一樣的世態炎涼。
在神界,她是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的御法澄影,在人界,她是沒有資格與那些凡間女子爭奪愛人的神女。原以為以神仙的身份來到人界,會多一份被人膜拜,可是事實上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她依舊只能守在燈火闌珊處,就如同她是個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御法澄影。
自卑的極致是自負,因而她在會冷漠而不屑地面對一切。
不知不覺中,來到關外一座不知名的城鎮,比起野外雪山的寂寥,城鎮中還算有些各自奔忙的行人,忽然很懷念當初相遇時在路邊小酒肆中喝過的那一杯茉莉清茶。
作為神族,是不需要任何食物的,當然也會有些神族抱有一絲好奇地來嘗試人間美味,不過也只是一時興趣罷了,新鮮感淡了就不再覺得美味,因為畢竟他們的身體不需要那些,吃過的喝過的也會隨著他們的靈力而揮散,反倒是一種浪費。
因而雪涯也只是偶爾才會想起嘗一嘗那覺得還不錯的茉莉清茶。此刻她便來到這城中的小客棧,找了個靠近窗子的角落,向店小二隻要了一壺茉莉清茶,自斟自飲。周圍,是打扮得粗獷豪爽的各式各樣的關外豪客。
她並不在意其他人,只是靜靜喝自己的茶,然而原本在冬季極少有人出門的關外忽然有位白衣勝雪的少女出落在這客棧中,就算是坐在角落裡也難免成為眾人的焦點。一位身上裹著粗布與毛皮製成的棉袍的漢子不由得眼前一亮,湊上前來,在雪涯所在的四方桌旁的另外一把長凳上坐下。
“姑娘,一個人喝茶多沒意思,來喝杯酒吧!”棉袍漢子的笑容不懷好意。
雪涯微微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請她喝酒的關外漢子,神界一切都是那樣淡然,淡然得沒有七情六慾,因而此刻的她當然看不懂這棉袍漢子眼中的邪念,反倒覺得關外漢子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豪爽。
輕輕地接過酒杯,又大量了一會這棉袍漢子,然後試探著喝了一口,酒的味道一點也比不上茉莉清茶,難喝得讓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人們都會喜歡喝酒,不過看在人家盛情邀請的份上,還是勉強喝了一口嚥下,然後放下酒杯。
“喲,姑娘果然也是爽快之人呢!”棉袍漢子的眼中流露出更加熾烈的笑容,湊近了她。
忽然另一方,又有一名持著朴刀穿著厚厚羊皮大氅的漢子也湊上前來,手裡也同時端著一杯酒。
“嘿嘿,姑娘……”更加邪惡的笑意寫在臉上。
雪涯微微是皺了皺眉,看了那羊皮大氅漢子一眼,半晌終於試探著問道:“你,也要請我喝酒麼?”
“嘿嘿,姑娘果然是聰明之人,不過只喝酒的話沒什麼意思,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陪大哥們玩玩呢?”羊皮大氅漢子笑道。
雪涯帶著疑惑地看向他,真是想不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