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弦,你要什麼我都會幫你拿到,你若再為此糾纏,別怪我今後不講兄弟情分了。”
“呵,兄弟情分?”清漠冷笑。
“為了上清劍的修煉,你可以不認這個嫂子。但是,現在算我求你,把玄弦讓給我們,好麼?”孤刃無奈一字字道。
“想的容易!”清漠冷笑。
孤刃嘆了口氣,“漠,我不想為此傷了咱們兄弟情義,你若一意孤行,我也沒有辦法了。”
“一意孤行的是你。”清漠冷然道。
“我?”孤刃反問,“不錯,是我,我一直想求你放棄上清劍,把玄弦讓給楓兒。可你卻對修煉秘法鬼迷心竅,只想著如何加深自己的修為,卻不知道有人比你更需要玄弦。”
“好。是我鬼迷心竅,就當我從來不曾有過你這個兄弟!”清漠言罷,轉身便走,身後,是依然並肩在那上清檯上的一對男女。
他只是心中覺得淒涼,為什麼自己非要修煉那上清劍不可?只是想利用上清劍的修為,不再被神界靈力所擾,然後帶著他來一同觀賞那上清檯的六界美景。
一同來上清檯俯視六界,這是當初孤刃答應他的,而今,這麼快就忘了。
這六界的種種,又有誰逃得過亂花漸欲迷人眼,又有誰走得過忘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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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之界,三生壁上的幻像逐漸消失,眾人從那份久遠的記憶中回過神來,面前是孑然獨立的清漠。身後是孤刃、舞楓、雪涯、翩嫿、泓玄等一行人,再往後,尚未踏出神界的,是秦莫承、沈明漪與陸雲軒,每個人都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每個人的心都為這一場恩怨糾葛震撼著。
良久,直到三生壁早已完全恢復平靜,人們還沒有完全從中回過神來。直到孤刃緩緩走上前,抬起一隻手臂,似乎想放到前面那人的肩上。
“別過來!”清漠沒有回頭,卻冷冷地向前走了一步,身後孤刃的手就那樣定定地停在空中,半晌不知該落往何處。
清漠受傷著實不輕,便是這輕輕移動了下腳步,也牽扯得心口一陣疼痛,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形也站立不穩,單膝跪倒在地。
“清漠!”雪涯沒有太多的顧忌,而是直接奔上前去,蹲在他身邊,檢視她的傷勢。
清漠依舊是冷冷清清地隨意抹了下嘴角的血跡,目光中依舊帶著妖異的笑,“我清漠縱橫六界,從來不曾想過終有一天會栽在自己人手裡。”
“清漠……”雪涯輕輕擦拭著他嘴角的鮮血,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疼痛,是因為自己是魔,還是因為那些情愫觸動了自己的心絃?
輕輕拉開雪涯,清漠的目光依舊帶著些許邪魅的笑,然後迴轉過身,遠遠地望了一眼孤刃,隨即周身一道白色光柱閃耀下,身形已然消失。
剩下眾人看著清漠離去的位置,均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有雪涯緩緩轉過身,一步步踏出神魔之界,來到神界的邊緣。她知道,孤刃出現,清漠重傷,玄弦肯定是拿不到了。此刻,她只有站在秦莫承的面前,望著眼前這讓自己愛恨交織的男人,她知道,很多時候,只一眼,就是訣別了。
“你,要走了?”這時候的雪涯,沒有愛,沒有恨,只有一絲絲的不捨。
秦莫承點頭,想要開口,卻感覺到喉嚨中有什麼哽住了一般,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雪涯輕嘆,“也罷,你走吧,遲早是要走的……”
“我……”秦莫承自己也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留戀,留戀她,留戀那些悵惘的回憶。
“就當我們的相遇,是一場荒唐的夢。”雪涯輕輕地道,言罷也不用法術,就那樣靜靜地轉過身去,向著神界的方向緩步而行,不再回頭。
秦莫承遙望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白衣飄飄的飛雪連天裡,那些早已遙遠的模糊不清的年代似乎真的成了一場夢,想要抓住卻終究還是兩手空空,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神界天地蒼茫的暮雪中,再也看不見了。
眾人靜默了一陣,翩嫿緩緩走上前來,道:“陸少俠,秦少俠,沈姑娘,我送你們回人界吧。”
秦莫承默默點頭,就好似身不由主又像是六神無主一般,幾乎是沒有意識地跟著她的腳步,緩緩往天門的方向而行,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在人界的種種過往,與她同在的過往,如同一場繽紛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