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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我卻沒辦法放下他。”

“夢簾姑娘,你有多久沒見到千秋師兄了?”秦莫承想了一下,然後立刻問。

“五年了,他離開已有五年了。”時夢簾幽幽道。

“五年。。。。。。”陸雲軒與秦莫承互相對望一眼,他們知道,傅千秋進入降魔古境時已在八年前,那麼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從降魔古境中活出走出來了,並且還要做一番大事。

“夢簾姑娘,能給我們講講你與千秋師兄是怎麼相識的麼?”陸雲軒道。

“。。。。。。”時夢簾沉默了片刻。

“如果,如果是在下強求了,也不必勉強。”陸雲軒又立刻道。

“。。。。。。沒關係,關於他。。。。。。再不與人講講,只怕都不記得了。”時夢簾輕嘆,於是回憶起那段讓她至今還念念不忘守在這裡的那個人和那段曾經。

霂雨霖鈴,千年一城。

一年到頭細雨綿綿的古鎮有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然而不論是居住在這裡的百姓還是流量往返的旅人,都只是在那扇木軒窗前匆匆走過,而她,只能是偶爾透過窗欞的一角,靜靜地觀望外面行色各異的人們和連綿不絕的細雨。

沒有人會為她駐足。

因為她是時夢簾,她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卻過著形如僕役的生活,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父親早逝,她隨著母親的改嫁而來到了這戶人家,頂多也只是個偏房的女兒,然而未久,母親也病逝,於是再沒有人理會她這個外來之人。

她只是每天被禁令呆在蝸居般的小樓裡,禁止外出,因為,她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這戶人家兒女的名譜上,沒有她。

於是日子一天天地過,也曾有過夢想,也曾有過嚮往,可那一切都隨著終年緊閉房門的小樓而變得支離破碎,逐漸模糊得不可辨認。唯一與她作伴的,就只有花,她會養各種各樣的花,那是她除了詩書外,唯一懂得的東西。甚至就連詩書,也只是自己照著書本學的。

因為沒有人會送她去讀書或請教書先生;

沒有人會給她添置胭脂首飾衣物;

沒有人會服侍她生活起居,與她排憂解悶;

甚至她已到了婚嫁年齡,也沒有媒人來給她說親。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名義上的父親更是懶得花費心思把她嫁出去,因為根本不缺那一點聘禮錢。於是陪伴的她就只有日月星辰和冬夏春秋的交替,以及那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的滿庭芬芳。

很多時候,她強烈的想出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想看看其他的人,看看在這還不算小的古鎮上那些男女老少都是怎樣的人。可是這一切都是奢望,如果沒有人理會她,只怕她的一生都會在寂寥與孤獨中度過,因為沒有人在意她,或許命中註定,她早該被遺忘在塵世的某個角落。

直到那一天,那一個人的出現,在她滿園芬芳的庭院裡,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隻有自己。

那時一個穿著淡黃色長衫的年輕男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俊朗中帶著些許飄逸,持一柄長劍,卻怎麼看也不想行走江湖的俠客,反倒像是一名優雅高貴的公子。當然,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江湖。

男子只是靜靜走進她的庭院,然後凝視籬牆邊的一株盆栽雪蓮,半晌默然不語。直到她輕移蓮步,走出房門。

“打擾姑娘了,在下只是覺得在這春江水暖之地尚能栽種雪蓮,甚覺驚奇,冒犯之處,還望見諒。”看到她出門,男子抱拳施了一禮,然後微微笑道。

“你是誰?”她已經太久沒有與人說話,只是怔怔地問。

“在下姓傅,名千秋。”男子道。

“你從哪裡來?”她機械地問著,生怕自己一旦沉默,這難得一見的外人也會走掉,沒有人肯與自己說上兩句話。

傅千秋的笑容溫潤如玉,“我從華山來,不過我到過西北的雪山,在那裡也有著這般盛開的雪蓮,卻不曾想到,原來在這裡沒有寒冬氣候卻也能將雪蓮種植成活,姑娘真乃高人。”

“雪蓮。。。。。。是已經出嫁了的鄰家姐妹留給我的種子,說是親戚從天山帶來的。”時夢簾幽幽道。

傅千秋凝望那雪蓮良久,緩緩嘆道:“曾經,在遙遠的雪山上,在我的生命裡,也有一位姑娘酷愛雪蓮,她種的雪蓮也這般清幽素雅,只可惜,她已不在了。”

看著面前的男子流露的黯然傷痛的目光,時夢簾不由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