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麼?秦莫承呆呆地看著他,手中的劍也不由得慢了幾分。
傅千秋轉身望向雪涯,依然深邃難解的目光中帶著一份一見如故的相惜,過了一刻,才輕笑道:“你選擇和他們一起對付我?道非道,魔非魔。魔與道之間,最易搖擺不定,倘若有一天你醒悟時,或許會選擇和我一路。”
雪涯望著他如血的雙眸,似乎覺得那雙眸中像是有一種魔力,控制著自己的思緒。
傅千秋最後轉到陌言近前,一直胸有成竹的雙眉卻不由得皺了皺,半晌才道:“你是個神族,不過我卻看不出你的修行與功力,更看不懂你的過去。是沒有過去麼?我不相信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月的神會沒有過去。或許是那已太久遠,久遠到早已不記得了,才不得不像你一樣用熱情與笑容來偽裝,偽裝到不僅欺騙了別人,也欺騙了自己。”
聽到他的話,陌言的目光忽然閃了閃,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不過傅千秋此時已轉回身去,向著雲滄真人。
“師尊,這幾年來,你就是這樣栽培我的師弟們麼?一個個畏首畏尾,哪有半點江湖人的氣概?!只有他,還尚且敢與您並肩一戰!”說著,傅千秋的目光轉向陸雲軒,緊接著,排山倒海的招式洶湧而來。
陸雲軒本能地揮劍抵擋,雲滄真人和其他人大驚,卻無奈受著傅千秋的法陣所制,半點也動彈不得,更別說抽出身來相助陸雲軒。
無論修行經驗與功力,陸雲軒都不是傅千秋的對手,而傅千秋的招式卻絲毫不留喘息之氣,且處處都是致命的殺手。
秦莫承所站的位置離陸雲軒最近,且論身法與輕功,本就是這些人中最強的,而且由於他絲毫不會仙法,相反倒是少受了傅千秋幾分牽制。於是他長劍起處,直奔陸雲軒而來,眼見傅千秋背後的長劍也已出鞘,與陸雲軒鬥在一處。陸雲軒半邊身子都被傅千秋的法陣牽制,只能空出右手來與其鬥劍,一時間險象環生。對於傅千秋的招招殺手,眼看已無抵禦之力。
身邊,秦莫承的身影已然閃現,人未到,劍先出,直接劃開傅千秋的招式。傅千秋微微皺眉,揮劍再攻,一邊迫開秦莫承,一邊似乎是鐵了心準備將陸雲軒制於劍下。一劍如梭,便向他心口刺來。陸雲軒早已避無可避,危急時刻,秦莫承卻強上一步,擋在他身前,同時長劍直指傅千秋。傅千秋也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小子竟然這般不要命,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閃避之下,右手微微使力,長劍的尖端已刺入秦莫承心口。
“莫承!”隨著傅千秋內力如巨石般的壓來,已將秦莫承與陸雲軒的身子掀得向後退去,此時陸雲軒的後背已抵在大殿的牆上。秦莫承緊靠在他身上,傅千秋的長劍刺進他的身體已近一寸。
秦莫承只是低下頭,看了一眼與自己身體相連的長劍,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傅千秋,目光帶著幾分倔強,卻不說話。
傅千秋皺眉,手中的劍終究沒有再往前送,卻道:“莫承師弟,你信不信我手中的劍再往前送半分,就會立刻要了你的命。”
秦莫承似乎絲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劍傷,只是依然目光直視傅千秋,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會。”
“為什麼?”傅千秋冷笑,同時持劍的右臂微微用力,向前頂了頂,秦莫承不由得身子向後靠去,若非身後是陸雲軒的扶持,只怕此刻已站立不住。
“在華山派的人面前,你的眼裡沒有殺氣。”秦莫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堅定地道。
“呵,你是在說我依舊感念師徒之情麼?就算是又怎樣,阻我大事者,只有死。”傅千秋到聲音裡透著陰森。
秦莫承冷笑:“你成不了魔,魔不該有情。”
傅千秋縱聲長笑:“有情與無情,你看得清?”
“那你就試試,殺了我。”秦莫承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從陸雲軒懷裡支撐著向前走了兩步。
看到他上前,那刺入他心口的長劍正在一份份深入,傅千秋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不忍傷害華山派的人。
終究,還當那裡才是家麼?就算他厭惡憎恨崑崙派,可是華山派在他心中,卻始終是不一樣的,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可是他的腳步,真的就那樣後退了,不過他只是稍稍後退了兩步,劍尖依然抵在秦莫承的身體中,望著面前面無懼色的倔強少年,傅千秋狠狠地道:“如果完成了師命,就回華山去,再讓我看到你多管閒事,休怪我不念同門情義!”
秦莫承只是淡淡地掃視過他一眼,然後單手握住刺進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