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更心儀的女人出現了……
李千千想著,氣著,酸著,眼淚就下來了。
“千千,怎麼了這是?”千千媽端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和一盤涼拌綠豆芽進來了,看見閨女這模樣,很是詫異,“人家又反悔了?不錄用你了?”
這一問倒好,李千千乾脆把自己摔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
千千媽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哭到昏天黑地,眼眶發緊,腦仁一蹦一蹦地疼,李千千才抬起頭來,鼻涕眼淚在枕巾上弄了一片。
“不哭啦?”千千媽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看著李千千,大概猜出箇中緣由,早由慌神變成了異常冷靜。小時候,李千千沒少這麼哭過,想停了,自然會停,不想停,越勸越起勁。
李千千爬起身來,扯了兩張紙巾擤了擤鼻涕。
“出去洗把臉,聽見沒?”千千媽柔聲勸道。
李千千用冷水把臉冰了又冰,眼睛和鼻子還是紅腫得厲害。“真難看。”李千千舉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放下。
“知道難看還那麼哭?”千千媽用滿眼的數落和心疼看著李千千,“媽知道你為什麼。這哭也哭了,該過去的也就讓它過去吧。”
“我不,過不去,嗚嗚。”剛一說,李千千又變了聲兒,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好好好,不過去,我們也說不了你,你願意怎麼折騰吧。明天我回去了。”千千媽似乎有點賭氣。
“媽,你生我氣啦?再待幾天吧,等禮拜天再走,我也能送你。”李千千擦擦眼淚。
“不用你送,你忙你的。媽也不生氣,誰跟誰,天註定,一切都是,該著。所以,媽也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強求你了。”當媽的最不能跟計較的,就是孩子,千千媽無奈地看了看閨女,嘆口氣,語重心長,“好好給人家幹,別總跳來跳去的,踏實下來,也施展施展自己那才華。不管你跟誰,或大或小,你都要有你自己的一份事業,明白嗎?”
李千千明白,她早就明白。之所以不敢和程毅往前更近一步,因為她怕。不管和誰戀愛,她都缺乏一種無可言說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她下意識地無法全身心投入感情。她管這叫□□無能。
第二天,李千千帶著兩隻胖胖的小眼就去了外交部邊上的一所五星級酒店,培訓就在這裡進行。
酒店的冷氣太冷,李千千穿著T恤短褲,凍得直打哆嗦,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結束,終於可以吃口熱乎飯了,她剛收拾好培訓資料,一抬頭,溫浩已經不見了。這讓李千千有點氣。
心說這小子怎麼和之前判若兩人啊,培訓不和我坐一起,吃飯也不打招呼,還是不是一個公司的,有沒有點團隊精神啊。就因為我昨天叫錯名字了?太小氣了吧。
李千千哆裡哆嗦按著水牌走到餐廳,餐廳是西式的,飯菜是西餐自助。按說李千千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菜鳥了,在惠能的時候,各種型別各種檔次的餐廳也都曾經跟著光顧過。不過對西餐,李千千似乎註定了是一個土包子,永遠都帶著一份陌生,每一次碰到吃這個,都透著很多不知所措。
不光是刀叉永遠用不好,更重要的,對一個半素食主義者而言,西餐幾乎沒有吸引力。那些冷拼,沙拉,牛排,甜點……在李千千看來,都是坑貨,遠不及一碗熱乎乎的湯麵或者粥搭上兩個包子來得舒服。
李千千夾了滿滿一盤水果沙拉,又裝了滿滿一盤子紅的、綠的蔬菜,把什麼千島汁、醋油汁、法國汁、沙拉汁之類的各種知名不知味兒的調味汁胡亂淋了上去,再跑到熱菜區,看了一圈,挑了兩塊烤西紅柿碼在了蔬菜沙拉上面。喝的呢,奶油湯、海鮮湯、蛤蜊湯、蔬菜湯、羅宋湯、法式焗蔥頭湯……李千千實在是沒能挑出來一種,她實在不明白洋人為什麼要把湯做成這樣兒,並且堂而皇之地漂洋過海來登堂入室,這些奇奇怪怪的搭配,分明是味覺的災難!
她端著兩個盤子東望希望,發現溫浩已經坐在靠裡的一張桌子旁吃上了。有心不過去,可是又不認識其他人,瞟了溫浩一眼,只好“屈尊”走了過去。
溫浩面前只有一個盤子,上面放著幾點硬貨,盤子旁邊還一杯橙汁。溫浩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吃地很優雅。見李千千端著兩大盤過來坐下,溫浩放下刀叉,望了望李千千,笑道:“你屬兔子的啊?”
“啊?”李千千愣了一下。
溫浩沒有繼續,只是笑笑,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李千千拿起叉子,有點緊張,面對眼前的蔬菜沙拉,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