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手機已經關機了,怎麼也撥不通。她找不到陸一航,也無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他發生了什麼。
還是賀培誠呢?這回倒是打通了。賀培誠的聲音低啞:“澄溪?什麼事?”
打是打通了,然而江澄溪卻膽怯了。她根本不敢開口跟他確認,停頓了半刻,她最後問出口的只是一句:“你……你昨晚什麼時候走的?”
賀培誠在電話那頭一笑:“你不記得了嗎?”
這樣模稜兩可的一句話,江澄溪再也問不下去了。萬一不是呢,不是的話,更加糟糕。因為不是的話,說明可能是酒吧裡的任何一個人!
酒吧裡頭的任何一個人!
江澄溪無力地捂臉,怎麼會這樣呢?!她雖然是心不甘情不願嫁給賀培安的,她也不止一次想找人演一出紅杏出牆的戲碼,但僅僅也只是想做一場戲給賀培安看而已,並不是想來真的。
她根本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賀培安。在打車回家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萬一被賀培安知道自己一宿未歸,追問起來的話,怎麼也得搪塞一番。一開始想到了說睡在自己孃家了,可念頭一轉,就發現行不通!
這個太麻煩了。自己跟母親石蘇靜串供的話,是可以瞞過賀培安。但母親的刨根究底本事連她老爸也招架不住,更何況她了。這兩個選擇無異於玩笑中的“射狼”還是“射鬼”!
她左恩右想了一番,最後還是打了王薇薇的電話,誰讓她只有王薇薇一個死黨。她千叮嚀萬囑咐:“薇薇,記住了:我昨晚就跟你一起。萬一賀培安打電話過來的話,你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王薇薇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一口保證:“知道了,奶奶的,你丫把我當傻子啊。”
她又追問:“澄溪,昨晚的男主角到底是誰?”
江澄溪恨不得跳車,捂臉呻吟:“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
總算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可計程車還未到家,卻接到賀培安的一通電話:“我現在在洛海,三天後回來。”
這算是跟她交代行蹤嗎?有史以來第一次。而且他的語氣平淡如常,顯然根本沒有發現她一夜未歸。
莫非他昨天就去了洛海,所以根本沒發現她昨晚徹夜未歸?
江澄溪想了想後,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於是,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無論怎麼樣,至少三天內,她不用馬上面對他。
但要回來的總歸是要回來的,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三天很快便過去了,並不以她的意志力為轉移。
江澄溪這天陪母親吃過晚飯回家,大老遠就看見院子裡的車子,便知賀培安已經回來了。
一瞬間,她不只心頭狂跳,連雙腳都發軟。她慢吞吞地進了客廳,只見賀培安從樓梯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心裡有鬼還是其他,只覺賀培安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著她,赤裸裸的,彷彿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江澄溪虛弱微笑:“回來了啊?”她哪怕努力笑著,可臉上肌肉一抽一抽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賀培安“嗯”了一聲,在與她擦肩而過時止住了腳步。
江澄溪目光閃動地避開他的視線,結結巴巴道:“我……我上去洗個澡。”賀培安又“嗯”了一聲,嘴角若有似無地劃過一絲笑意。
江澄溪心驚膽戰,一進臥室,就把門關上,只覺得自己掌心潮溼。萬一賀培安發現這件事情會怎麼樣?就算普通男人都無法接受紅杏出牆的事情,更何況是賀培安呢?
這幾天她寢食不安的,老是回想著以往看過的那些黑幫片,那些黑幫老大怎麼處置自己出軌的老婆或者情婦的。不想還不打緊,一想就手腳發軟,因為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江澄溪準備先進浴室再說,畢竟臥室裡的話,賀培安隨時會進來。走了幾步,她的餘光不小心掃到整齊乾淨的床上,有個盒子擱在床旗上頭。
絲絨的盒子,配上小巧精緻的緞面蝴蝶結。怎麼看,都像首飾盒子。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伸出手指,一點點解開了蝴蝶結。開啟盒子的時候,她不由得一臉驚豔。這是一副水晶藍瑪瑙的首飾,透明的不規則的剔透白水晶,只在耳墜最下處點綴了一顆圓潤深邃的藍瑪瑙,畫龍點睛一般突出了那點深藍,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到了極致。
是送給她的嗎?江澄溪蹙眉半晌,啞然失笑。這臥室裡就她和賀培安出入,不送給她,這麼大大咧咧地擺在床旗上幹嗎?!
可是下一瞬,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裡突然覺得澀澀地難受起來。具體難受什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