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親貴胄之身,卻精通兵法策略,年輕時有“不敗驕陽”之稱,武藝超絕,博覽群書,在最風光的年歲裡卸甲而歸,將所有的虛名實權都交還給當今聖上,除了還掛著一個王爺的頭銜,就已和江湖人沒什麼區別了。
他膝下三位兒女,以長公子趙閔最為聰慧,得他真傳,但他最疼愛的還是小女兒趙希鈴。
不過……謠言所傳,趙閔非是趙思明的正妻簡氏所生,乃是個來歷不明的,因此不得青眼,縱使驚才豔豔,在聖賢莊裡也沒什麼地位。
胡汝名將這邋遢不堪的書信往掌心裡一託,撲面而來的酒氣燻得他皺了皺眉頭,“桑鏢頭見過那送信的人了?”
桑凡對胡汝名十分的敬佩,但凡他問,知無不言。
“見過了,是個小姑娘,劍法不純,混合著刀、槍、棍、棒之風,但確實是個高手。這點年紀也不知經歷了什麼,煉造出這麼好的功夫。”
胡汝名點了點頭,又道:“可有什麼特別?”
這麼一問,桑凡倒是愣了愣,他仔細地回想起那晚過招時的不同之處,猶疑道:“每過一招她好像就要喝點酒,晚了,變招時似乎會有些遲鈍。”
“嗯?”
胡汝名的臉色微變,“變招遲鈍?是不是因為手臂僵直的原因?”
桑凡搖了搖頭,“我與她雲壤之別,實在無法分辨。”
“哈……”胡汝名笑了,他命管家將桑凡恭敬的送出府外,手中卻捏著那張皺巴巴的挑戰信。
如果說胡汝名還有什麼害怕的東西,那麼信中的筆鋒走向算一個,手臂僵直的人也算一個。
“快!把夫人請來。”
胡汝名急急的奔書房而去,桑凡口中的這個小姑娘似乎將這兩樣都佔盡了,不可不防啊。
胡汝名的妻子,姓簡名琢,乃是聖賢王妃的胞妹,生的自是傾城容姿,性情雖然活潑卻難得一顆七竅玲瓏心,胡汝名有許多事都與她商量了才會下決定。
“屋裡的窗都關了,為何不燃燈?”
簡琢到他書房時,只能隱約看見一道影子動了動,聞聲方醒悟過來,將手邊的紅燭點亮,胡汝名不知在想什麼入了神,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簡琢的心思一動,這些年裡,能讓胡汝名動搖的只有一樁血案,一樁他不是主導,卻是幫兇的滅族血案。
“阿琢,我覺得他們回來了。”
胡汝名嘆了口氣,他拉過簡琢的手置放在自己的掌心,時間沒能在他妻子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卻生生將他催老,現在的胡汝名,已經不是當初自由而奔放的少年郎了。
簡琢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十多年前,洛家村為朝廷打造兵器,你雖然負有監督之責,但滅族時你遠在秦嶺一帶,聖上都未曾怪罪,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胡汝名苦笑著搖了搖頭,“阿琢……你不明白,我也不想你明白。”
“你又這樣說……”簡琢似有些不高興了,她微微的曲了曲手指,卻還是沒忍心抽回來,“算了……你要是真的擔心,那我們就設個陷阱,將給你遞挑戰書的人留下來。”
“你有主意了?”胡汝名問。
“困個小姑娘而已,無非靠人和機關,不需要費多大功夫。”簡琢笑了笑,她伸手揉開胡汝名皺起來的眉頭,“你呀,在這麼老下去,我可不管了。”
“哈……”胡汝名按住妻子那雙不規矩的手,輕聲道:“阿琢說要陪我一輩子的,怎能反悔?”
因今早歸晚了而受罰的洛葉正看著院子裡發呆,她身後的躺椅裡坐著蕭竹音,卜知坊無事的時候蕭竹音那些無處安放的壞心思就都用來對付洛葉了。
現在正值秋日,院子裡不是樹便是草,洛葉要將地上的雜物都清掃乾淨根本不可能,只要有一陣風,該飄落的東西還是要飄落,洛葉仰望著這棵百年巨木,真想一掌拍下去。
“不許動武。”
悠悠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著,“你咬牙切齒的聲音街上都要聽到了。”
洛葉動了動僵直的手臂,她已經有一個時辰沒喝酒了,血脈不通,遺傳的疾病總是拖累。這病在她身上最為嚴重,連稍稍彎曲一下小臂,都伴隨著一陣痠麻。
她手上握著的掃帚漸漸失了力道,最後終於脫手而出,倒在塵埃裡,洛葉愣了一下,委屈的拿眼睛偷偷地瞄了瞄蕭竹音。
蕭竹音嘆了口氣,從躺椅中將她的酒葫蘆拿出來,取一小碟滿上,低聲道:“過來吧。”
“嗯。”洛葉終於笑了,她就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