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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去了。”
宜悠搖頭:“這般大的雪肯定不會久,剛好給他們打掃下墳。”
見她堅持穆然穿好衣裳,冒著大雪拉著端陽開始輕掃院子。一條路清出來,他又開始往後走。
宜悠又開始做飯,穆然本不想讓她做,可卻被她拒絕。原因無它,雲嶺村比不得縣城中四合院,這裡事多,若只有他一人肯定忙活不過來。
熱完飯兩人還沒回來,宜悠順著道往回一看,他們二人竟然已經開闢出一人寬的小道。看那方向,正是通往穆家墳地。
帶上帽子捂嚴實她也出去:“差不多就成,我踩著你的腳印過去。飯好了,趁熱吃。”
早飯完後雪停了,初雪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純淨。宜悠來之前便已經準備好祭品,甚至為此,她特意向常爺要了個豬頭。冬天豬頭能放的住,這會壓在扁擔裡面,由端陽挑著。
換上素淨的衣裳,四人往穆家墓地走去。雖然說是族中墓地,可實際上不過是單闢出一片土地,然後將一個個土包埋在這兒罷了。
走到最深處一腳,便是二老的牌位。
“這是今年新換的,往常就是一個大土包。”
“都過去了,”宜悠將點心與豬頭放在墓前,而後跪拜在雪地裡:“爹、娘,我來看你們了。”
一陣風拂過面頰,宜悠絮絮叨叨的說著:“穆大哥對我很好,穆宇也很聽話。等過完年,他就拜孔夫子入官學,往後也是讀書人,我會照顧他們倆。”
穆然站在後面,望著小媳婦滿身的首飾。頭髮上的銀釵是孃的,耳墜子也是,手鐲卻是他自外面捎回來的兩隻。而髮鬢更是昨日他盤的那個,她是當真用了心,一點敷衍都無。
“我和穆宇都很好,宜悠是爹給我定下的,爹眼光真的很不錯。”
又是一陣風吹過,卻比方才要柔和許多。風環繞著三人,宜悠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而後開始發錢糧。
整整一籃子的紙錢全都被她燒完,待起來時她雙腿已經是麻木,整個人身子朝前傾去。穆然往前一步,一把將她包起來:“知道累了吧,方才叫你都不起。”
“我頭一回來,得把前些年的份兒補上。”
穆然眼裡的愛憐卻是更深,想到前夜夢中他娶了其他人為妻,他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錢糧也發完了,咱們回去,你好好歇歇。”
宜悠靠在他懷裡:“恩,都聽穆大哥的。”
一旁的穆宇忙別過眼,兄嫂守著他和爹孃這樣,真的好麼?不過好幸福,就連他也覺得這樣必然很舒坦,日後他定也要找個像嫂嫂那般好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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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穆家時,宜悠又恢復了在四合院的生活。尤其是當穆然見她膝蓋上的紅腫後,更是勒令她不準下炕。
“是你說的,趁著年輕要好好調養。”
宜悠無處反駁,只能甜滋滋的答應下來:“行,看我不下去,你和穆宇手忙腳亂到什麼模樣。”
穆然全然不顧她的反駁,隨後幾天將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條。宜悠只得再次抱怨:“夫君這般能幹,我在家中怕是什麼用處都沒有。”
“誰敢說你無用,穆家人又說閒話了?”
宜悠咯咯笑:“他們都被你三連擊打懵了,哪還敢說三道四。你又不是沒瞧到,那邊偶爾差人來送信,都恨不得把我給供起來。”
“供就供,反正也不用你動彈。”
“是,我都聽夫君的。”
穆然坐下來,趴在她的耳邊:“你要都聽我的,就不要想那麼多。每日好好養著,早些給我生個孩兒。”
宜悠俏紅了臉:“整日想著什麼。”
“自然是想著你,還有我們的孩兒。”
宜悠捶他一圈:“沒個正經,還不快去做飯。”
“得令,為夫這就去給你燉雞湯。”
待他出去後,宜悠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穆然的渴望一日勝過一日,雖說這幾日他未再折騰,可沒少在耳邊說著穆宇小時候的模樣。兩兄弟年紀擺在那,他這做長兄的,幾乎是當兒子樣把弟弟養起來。
他說這些只是為了證明一點:即便是有了孩兒,也全然累不到她,他會準備好一切。
揉揉腦袋,她覺得自己若是再不生,那實在有些不知所謂。大越男子,有幾個能做到穆然這般,將她捧在手心,無條件的護著她,為她準備好一切?
悄悄的收起郎中新開的藥方,她決定順其自然。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