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要達成一致,一直默不作聲的穆然清清嗓子,看向滿臉肉疼的抓著白石的宜悠。
“小老兒還未恭喜穆大人升官。”
“二叔公言重了,都是熟人,大家只做平常便好。”
“那我便不客氣,然哥可是有話要說。”
穆然拱手拜向越京方向:“聖上隆恩,免除死囚一劫,此乃天下之福。然沈福海中途逃跑,並未曾抵京,州官已將其逃犯之事報於吏部。往年此類逃犯,有出關入北夷,做那叛國之賊者。”
沈家之人大驚,沈福江站出來問道:“穆大人的意思是?”
“此類逃犯,均以叛國處置。若有心之人追究起來,可株連九族。”
“福海啊!”
哭天搶地的聲音屬於老太太,在一聲高亢的哀嚎後,她整個人口吐白沫,哆嗦著躺在了地上。
“娘。”
“孝子”沈福祥跑過來接住她,打橫將她抱進房內。程氏卻是整個人愣住,春生的爹是叛國逆賊,那春生還有前程嗎?
不行,她不能毀了兒子!心下一合計,此刻她主動表態,定能為春生贏得族人好感。
宜悠見老太太那模樣,忙吩咐旁邊的春媽媽去請郎中,此舉又為她贏得不少印象分。回頭見程氏一臉決絕,哪能不明白她說什麼。
揉揉眼立於穆然身側,她略帶憂愁的開口:“二叔公,我雖是一外人,但沈家養我十五年,此恩不能忘。如此我便插嘴多說幾句,縣丞大人曾言,叛國之罪乃大越第一重罪。沈家如此興盛大族,卻不能冒此風險。“
“此言甚是,福海本已被逐出宗祠,便再不算沈家人。他的一切,與我沈家無關。福海媳婦,事關全族,你且與春生忍幾年。”
在躺椅上歇息的老太太聽到此言,面部一陣抽搐,一雙眼斜了起來。身子不住的抖著,一口血噴出來,她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穆小哥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揮起大棒來毫不手軟,腹黑點贊!
☆、第六十九章
郎中揹著藥箱;一路急匆匆趕來。若不是家中尚存妻兒老小,他真想搭個茅草房,直接常住雲林村。原因無它:自開啟春沈家二丫落水後;這一家子便跟中了邪似得;基本隔一日他就得老遠趕來治個大病小災。
老太太尚在昏迷;巴著新換的木大門怎麼都不肯撒手。萬般無奈,診脈之地只得換成院中躺椅。
那邊郎中凝神傾聽,這邊二叔公與沈福江上前,誠懇且惶恐的同穆然道歉。
“大嫂她自年輕便是這好強脾氣;穆大人切莫見怪。”
比起二叔公,沈福江更為客氣:“最近沈家多逢變故,娘她上了年紀;一時受不了刺激。對穆大人不敬之處,便由我這做兒子的承擔。”
同胞兄弟沈福瑞打抱不平:“大哥何必如此,有事弟弟服其勞,要怪也是該怪我。”
一長二幼三人,皆是目前沈家最有話語權之人。如此一唱一和,便是脾性大的氣也能消三分,更莫要說穆然素來秉性溫和。
若是往常他定會一笑置之,可如今他心中有人,便會不由自主的多為此人考慮。
側頭垂眸,他看向旁邊的姑娘。纖長的睫毛掩蓋住她眼中神色,她平靜的站在那,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如此明顯的目光,宜悠自是察覺到。掃一眼老太太,嘴歪眼斜身子抽搐,她也大概心中有數。本以為費極大代價才能讓她消停些,沒曾想事情如此簡單。只一個沈福海,便摧垮了她全部神智。
如今她也不用去做那尖酸的惡人,端起來繼續修補她的面子便可。
“穆大哥,人常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對你而言正是重要的時候。先前沈老夫人的確做得有些過,不過此處全是熟人,事關沈家大家定不會隨意洩露,你且消消氣。”
沈福江壓下胞弟,打蛇隨棍上:“那是自然,如此事關重大,我們定不回去多說一個字。”
穆然移開目光,皮笑肉不笑的應下,對著宜悠他自是另一番溫和:“你照顧長生多日,此事我定當應承。”
宜悠巧笑:“如此,那便多謝穆大哥。”
沈家眾人見此,對她的觀感再次改變。短短不到半年,她不僅與縣丞夫人搭上線,連新上任的穆然都對她不一般。二丫她可真是草窩中飛出的金鳳凰,比起她如今杳無音訊的四丫算什麼?
先前族裡背後那些閒言碎語,是時候該壓制了。嘴快一時爽,真結了仇那可就大為不妙。
沈福江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