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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交又一人,宜悠心情也豁然開朗。
走出吳瓊閣,李氏將包好的首飾遞給女兒:“二丫可想好怎麼說?”
宜悠只覺二丫明姓聽起來親切,雖是由沈家所起,但她並不逃避舊時之事,因此李氏也依舊這樣喚著。
“自然是實話實說,娘,你看。”
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正是三個月前於雲林村指正時所用元帕和藥包。當天因和離之事兵荒馬亂,老太太也不欲再起事端,她趁人不備將此物藏起來。
“怎會將如此汙穢之物帶在身上。”
“倒也是巧了,收拾衣服時不慎夾進去,我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與孃親出來。”
母女倆邊說著,邊到縣衙走去。雖然縣城所局之人忙碌,但總免不了愛看熱鬧。就這一會,門外已經聚集許多尾隨而來的路人。
其中夾雜著不少孩童,宜悠喚過長生與穆宇,將轉運珠套在兩人受傷。火紅的麻繩,亮白的銀珠,襯得二人更加精神。
“真好看,穆宇,咱倆比比誰能讓珠子轉得快。”
“好。”
跟在娘倆身後,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宜悠見他們高興,自身也輕鬆不少。挽著李氏胳膊走上前,面對鳴冤鼓,她瞥向跟上來的吳掌櫃。
三人共同執起鼓槌,咚咚咚敲響。不多時,縣衙中門大開,兩排衙役依次走出,以刑杖撞地,規律的響聲使得現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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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縣丞剛從四丫房內出來,雖說夫人貌美且富貴,但多年大魚大肉下來他早已厭倦。四丫雖是貌醜,但一番收拾下來也堪入目,再嘗清粥小菜倒也新鮮。
夫人孃家勢大,多年來將他壓得死死的。如今聽四丫梨花帶雨,百般討好乞求,他非但不嫌厭煩,反覺男兒氣概盡顯。
正當志得意滿時被拉出來,他心情之鬱悶自不必說。驚堂木一敲,聽罷堂下情形,事實清晰證據充足很好判,但他卻不想如那三位擊鼓之人所願。
見他遲疑,沈福愛可算抓住機會:“常聽四丫說大人公正嚴明,堪為一縣父母。李氏母女不顧家族聲譽,此等無德之人,所言豈能輕信,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陳縣丞不太靈光的腦袋福至心靈,握住驚堂木,他想象著釋放沈福愛後四丫那驚喜和崇拜的眼神。多少年了,夫人那頭母老虎管得嚴,這可是第一個以他為天的弱女子。
“言之有理,師爺,忤逆長輩該當何罪?”
宜悠心緊張起來,但當他看到那師爺時,剛升起的緊張卻是蕩然無存。如玉少年青布衫,座位上不是別人,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當初協助她拿到程氏私開糧鋪證據的裴子桓。
初見這位師爺,她反倒疑惑,如此風姿遠勝陳德仁之人,定由底蘊身後家族所培養,怎會淪落到隨同衙役一同辦差。雖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卻知此人不懼縣丞。
似乎對她目光有所察覺,裴子桓極快的眨下眼,拱手並未起身。
“大人,大越令雖全面,然忤逆長輩乃是家事,當由宗族懲處,不再我縣衙管轄範圍。另外,若有那宗族處事不公,草菅人命,我等方可介入。”
陳縣丞點頭:“如此,依本縣令,發揮宗祠。退……”
“堂”字還沒說出口,宜悠趕忙將元帕及藥包拿出來:“大人,此人對您有所欺瞞,我和娘早已脫離宗族。此番前來,則是為沈福愛有傷風化之事。此乃物證,大人可由仵作仔細檢驗,若有不實,民女再承擔責罰也不遲。”
“這……”
縣丞再昏聵,看著門口烏壓壓的人,他也不敢公然顛倒黑白。大越可不是前朝,律法嚴明,當不得他偷天換日。
見他如此,萬分著急的吳掌櫃也取出釵子:“此婦闖入我吳瓊閣,毀掉釵子十餘件。小人全賴此物養家餬口,還請大人明察。”
沈福愛眼見最後的道義藉口也丟失,愣在原地,萬分後悔未聽二哥之言躲在車內。如今對簿公堂,萬一罪名坐實,怕是她再無立足之地。這樣想著,她忍不住剁腳。
而縣丞在看到吳掌櫃出來時已經愣住,此人怎麼如此眼熟,突然間他福至心靈,手哆嗦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李氏,有三個設想。
1、沈福海諸番冷遇後浪子回頭
2、找一樸實漢子改嫁
3、終身為兒女操持,宜悠找女婿入贅孝敬她終老
被高富帥看上之類的,咱還是別想了~
☆、第四十九章
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