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姐,佩清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甘淩氏再次指向子衿,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她做得好事!”
聞言他走到她面前,伸手牽起她微涼的雙手,低聲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輕,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她的眼眶微熱,似是有液體迸出:“佩清來尋我聊天,家中的椅子壞了,她摔了一跤。”
他握緊她的雙手,勸慰道:“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她的錯?”甘淩氏像聽到謬論般驚詫:“怎不是她的錯!若不是她給佩清喂葡萄,佩清能那樣挪動身子麼!椅子本就年久,這樣一挪能不壞麼!若不是佩清央求我多日,我絕不會讓她見你這個禍害精!”
劉程氏捏著帕子,微皺了眉頭,聲音尚有些哽咽:“大姐一口一個禍害,不覺有失儀容……佩清在裡面生死未知,你卻在這裡與敬之難堪。”
“嗬!”甘淩氏輕哼了一聲,道:“這當口還管什麼儀容不儀容?你們可別忘了這妮子當初是怎麼被送到國外的,不就是算命的說她天生克父母麼!起初我還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話,現在看來真是應靈了牛鼻子老道的那一卦了!”
“大姐!”他的聲音帶著些微怒,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子衿的身子有些發抖,她沒了家人,好像從此後的人生都會這樣的無助。想到此處她的心竟慌亂了起來,難道她以後就這樣如同浮萍般漂泊在這亂世之中麼?
他握緊了她的雙手,像是洞悉她內心所想般給予安慰:“別怕,有我在。”他微微攬住她的身體,聲音柔和:“我送你回去。”
“不許走!”
甘淩氏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聲音比方才尖利了幾分:“這個禍害不能留在我們程家!”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畏懼他目光的陰沉。
在場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這是他們都不曾見過的場面。
“鬆手。”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動怒了。
“敬之……”子衿握緊了他的手,眸中的緊張讓他略收了怒氣:“沒事。”
甘淩氏緊攥著子衿的衣袖,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只要有我凌青華在一日,決不讓她踏程序家的大門半步!”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不知該如何勸解,一時間氣憤緊張到了極點。
劉佩如向甘佩閔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上前將甘淩氏的手自子衿的衣袖上掰下來:“媽您消消氣。”卻發現她用了力氣,怎麼扯都扯不下來,他不由得勸道:“你動這麼大的氣做什麼?也不怕氣壞了身子。”
“佩閔你給我聽著,從今以後我不許你再想著這個狐狸精!勾了你後又去勾敬之,不知道我凌青華上輩子是作了什麼孽!”
“大姨你……”眼見著程敬之的臉色愈來愈黑,劉佩如心中暗叫不妙:“大姨,子衿她正有著身子,你看她都站了這麼久,便讓她去休息一會吧。”
“你們不必護著她,有了孩子又怎樣?一個未嫁的女子有了身孕,難道不以看出她的水性……”
“夠了!”
他忍著心頭的怒火,將聲音壓到極低:“我一向敬著你是長姊,往時你說什麼我都會考量三分,但是我的婚姻大事,誰也不能替我做主!”
他這一番嚴厲的說辭讓眾人皆屏住了呼吸,他們從未見過他對他的姐姐們發過脾氣,今天尚是頭一遭。
劉程氏立時上前挽住甘淩氏的手臂,勸道:“大姐,咱們別再計較這麼多了,子衿是個好孩子,嫁到我們程家我們不吃虧;更何況她現在有了少汮的孩子,咱們就別與少汮對峙了好不好?”
甘淩氏卻一把推開病弱的劉程氏,幸得劉佩如手快將她接個正著,不然摔在地上實在是後果不堪設想。
“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在這麼多人面前拿我做靶子?你們二人,終歸是不拿我當程家的人罷了!”甘淩氏仰著下巴,多年來的隱忍讓她的心頭刺痛:“明面上當我是長姊,心底卻是打心眼的唾棄我和我那個做藝妓的娘!”
她的話讓在場眾人心頭皆是一驚,這些程家避之不及連小輩們都聞所未聞的隱晦,這些本被塵埃掩埋的過往,如今卻又被翻新一遍重灌上場。
“大姐你……你何出此言……我與少汮對你哪點不好?”劉程氏隱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聲音已是顫得厲害:“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我們?”
“二妹你這是在怪我?”甘淩氏直視著她的眸子,硬聲道:“你們怎麼對我的,還有那幾年我在程家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