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軍營那書架的大,書也不如那裡多。她順著這些書一本一本的找著,並沒有找多久,他的書都被分門別類的擺放得很整齊,他一定是個嚴謹的人。
她抽出那本不大顯眼的《詩經》,這本看起來比軍營中的那本還要舊些,翻開第一頁,上面卻是雪白的;她將書拿在手中,從她的書桌上拿起一支鋼筆,走到一旁,想了想,便在那第一頁寫上:“江子衿記於葵酉年五月十八”然後便翻到《子衿》這首詩,將那“子衿”二字圈了起來;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便走到窗臺邊,摘下那上面擺著的一盆植物的葉子,夾在《子衿》那一頁,這才滿意地合上了書。
她將書放回原處,對程敬之說:“這是詩經往後可就算是我送與你留念的了。”
她剛才的動作皆被她看在眼裡,他心下好笑,卻還是點頭回道:“如此便多謝你的禮物了。”
她得意一笑:“不用謝。”
書房的門忽然被開啟,甘佩閔對著裡面的人揚了揚眉:“江小姐?”
子衿對中午的事尚是餘怒未消,橫了橫眼色,道:“幹嘛?”
“你為何要躲我?你怕什麼?”
“我有什麼可怕的?”
“那你為何不出來?”
“我為何要出去?”
他無奈地看著她,只得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子衿連忙指著他:“你別過來。”
“我偏要過去。”說著還往前跨了一大步,將她一步步地逼向角落:“江小姐,今天中午的事實在是抱歉,或許是我會錯了小舅的意思,真是抱歉,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子衿推了推他的身體,卻未推動半毫:“你先走開一些,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曉得麼。”
“唔?”見她一副慌張的樣子,他笑著伸出一隻手將她禁錮在書架前:“江小姐不是在國外長大的麼?怎麼還拘謹這些?”
她有些羞怒地瞪著他,嗔道:“甘少爺平日裡就是這樣不正經麼?你快讓開!”
甘佩閔很是討人嫌地挑著眉頭:“我偏不。”
“你……”她將頭轉過去,欲向程大將軍尋求幫助,可那邊案前哪裡還有程敬之的影子;子衿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腳:“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喊人了!”
他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你喊罷,我倒要看看誰會不知好歹地過來。”他有將身子往她靠了靠,輕聲在她耳邊道:“江小姐這個模樣真是有趣……因此我決定了,我要追求你。”
從未被男子這樣靠近過的她雙頰被羞得通紅:“你瘋了罷?我可不喜歡你!”
可他卻不在意:“不喜歡沒關係,你會慢慢喜歡的。”說罷便快速地在她耳鬢旁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你這個無賴!”她揚起手便向他揮去,卻被他快速地往後一退:“回見。”說罷便出了門去。
她恨恨地擦著耳旁的秀髮,盛怒之下追下了樓去;卻見程敬之正攜了江子轅與趙欽洺坐在大廳內清閒地喝著茶,一想方才甘佩閔進來時他便溜了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江子轅見她怒氣衝衝的模樣,連忙向程敬之請了辭,拉著她便回家去。
她惱怒極了,怪不得今日二哥這樣反常將她帶來將軍府,看了將軍今日的所作所為,他們定當是串通好的帶她來與甘佩閔相處!
☆、簾卷西風(1)
下午一到家,管家就差人來說劉家的小廝來請過她,那時她正好不在;仔細一問,原來是佩清回來了。
這人才回家打了個影兒就又出去了。
這劉家她倒是第一次來。
劉家與她家一樣,是一派舊時建築。外面看起來卻是比江家氣派的很,圍牆建的比其他人家都要高出許多,整個巷子裡就只有劉家這麼一戶;她自那偏門走進去,一進門就被門房領著去了佩清的院落。
這劉家不光外邊看著大,裡面也是別緻極了。亭臺假山、閣樓水榭可是一樣都不少,那後園中的人工湖更是比江家大了一倍不止,湖上還彎彎繞繞地建了許多橋臺,湖中也是種滿了蓮花;此時正是蓮花打苞的季節,那綠油油的荷葉一片接著一片的,在太陽底下竟折射出耀眼的光來,這令她想起一句應景的詩來:接天蓮葉無窮碧。怕是等到六七月份,這滿塘的荷花開得定是別樣紅吧。
隨著門房彎彎繞繞地來到佩清的院子裡,此時院子的主人整擺了一桌子的小點心等著她,見她來了,立即歡歡喜喜地跑過來握著她的手:“我還怕你不來呢!你這丫頭真是的,沒事瞎跑些什麼。”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