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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惚之中,竟然覺得他是在對我勾起溫柔的笑意。

我抱了膝蓋蹲在原地一動不動,風聲颯颯,吹起柳枝輕輕搖動,湖面微波盪漾,粼粼波光中映了一彎紅色狼牙月。我小手抱膝,將臉埋進手臂之中,忐忑之心如同那飄於水面的月兒一般不安。

風兒蕭瑟而過,寒意侵逼過來,我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單薄的外衣擋不了夜風寒露。

“躲在別人找不到地方也就罷了。”他俯身,抓起我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也足叫我感覺到他的強勢,我抬起臉怯怯地看向他,正欲開口叫他鬆手,他先我一步道:“你該躲在連我也找不到地方。”

“你放過我吧……”我埋臉在膝上,他扯住我手腕的動作不變,我蹲著將自己縮得跟緊,“我嫁給屠夫也好,嫁給算命的也好,即使讓我當乞丐婆子也好……我嫁了……我就把娘也一併帶走……這個家就真正是你們的……難道不好嗎?”

孃親犯了四個錯誤,一是不該竊了她人的夫婿;二是不該與戲子私通;三是不該生下我來;四是不該掐死了他的孿生妹妹。

四個錯誤,一個錯,步步錯。

我不敢抬頭看他,眼睛只能看到他白衫的下襬在我面前隨了風勢有些微蕩。純色的布料上一點繡線也沒有,純色的,乾淨的,也是可恥的。

“髓兒,嫁出去就隨了你的心意,不是嗎?你不就可以如願以償逃離開我們。那些譴責,你也會一併當做沒有發生過把這裡的一切都忘記了,我說的對吧?”他的聲音冷冷地在頭上響起。

我瑟縮地一下。

他說對了,我想要嫁出去,就是想要逃離他們,只要離開這個家,我也好,失心瘋的娘也好,就可以平靜的重頭開始,把這個府裡的一切都通通忘掉。

而且,我想要活著。

即使被他說中心事,我也強迫自己矢口否認:“我和娘……其實爹也好,二孃也好……你也好,都不想看到我們……我嫁出去,這個不也就更平靜了嗎?”

“來。”他鬆開鉗制住我手腕的大掌,手指隨即挑上我的下顎,強迫我迎上他的視線,“看著我的眼睛,把你剛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次。”

那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就跟夜空一般,黑沉寂寥,連星子的光輝都碾碎了。

深沉的眸裡流轉了詭異的魔性,很邪,很厲,充滿了脅迫。

我低低斂下眉睫,企圖回開他閃著銳芒邪光的眼。

“怎麼?你剛才不是很會說謊嗎?現在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撫過我低垂的眼稍,溫柔的動作,卻足依讓我心驚膽顫,我不得不抬眼,看著他審視我的眼神,不屑、輕視、嘲弄、譏諷,全部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對了,剛才在娘面前你不是那麼強硬嗎?來,現在再強硬給我看看。”

心有所屬1

心有所屬1

他的眼神與柔如春風的話語相反,吞筋噬肉,目不轉睛。

我不由苦笑,到底,自己還是畏懼了他,若真不能離開這裡,倒不若死掉,恐怕這才對我來說是件幸事。因此,我才會說出,若非完壁當自盡的壯語來。

我支起蹲得有些發麻的雙腿,腳有些踉蹌不穩,一瞬失了重心,還好周圍是假山的石壁,我趕緊抓住凸凹不平的石頭邊角,這才沒讓自己沒有摔著。

他面無表情,睫目微眯的看著我搖搖欲墜,嘴角抿成了刻薄的線條。

“我說,若是明日驗身,我並非完壁,自當投井自盡。”嘆出幽幽氣息,其中的枯澀和無奈為人自知。

這些話被他聽進耳裡,我看到他嘴角勾起了些許的弧度,月色漸移,那灑落他身上的血色月光,襯得他的笑容顯得格外冰冷。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我,一直盯著我的瞳仁,什麼都不說,只是笑出冷意。

直到他覺得這種無聲的凌遲夠了,才輕聲言道:“髓兒,我知道,你很怕死,你會捨得投井自盡?那不過是外人說說的笑話罷了……”

“不!如果你敢……”我氣息有些虛弱,壓不過他的居高臨下的俯視,“……你敢對我怎麼樣……我……我就……”

話語未落,他垂下臉“呵呵”的笑起來,我聽得毛骨悚然,吞下一口唾液,不禁向後兩步退走,可身後就是假山的石壁,我依退無可退。

聽丫鬟們說,大公子看起來就是一副文雅的書生的模樣,可在戰場是卻是百戰百勝的大將。話說,武人都粗魯,可大公子看起來就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現在,在我面前的他也是一張文質彬彬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