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仔細的擦著,突然感覺到頭頂被什麼東西觸了一下,抬起頭,才發現她離沈秘書是那樣的近,近得連他的呼吸都能感覺到,對方凝望她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情愫,她趕緊把牙膏塗好,說:“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沈秘書說:“我在c市沒什麼朋友,如果有空的時候,我能約你嗎?”
“當然可以,可別忘你永遠都是我的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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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粲從美國回來了,本來說等孩子半歲之後再回國,怕孩子小,路上經不起顛簸,但崔粲卻按捺不住異國他的鄉的寂寞,尤其是穆斌給她打過電話之後,確定要跟她分手,給她一筆撫養費,她要親自回來見一見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是林至愛去機場接的她,因為她未婚先孕偷溜出國是瞞著家人的,只說自己是出國深造,想著到時候孩子生下來,和穆斌正式結婚,回家母父就不會責備她了,可現在孩子生了,自己變成了單親媽媽,如果回去,只能被羞辱打罵的份,想著先安頓下來,再回家跟父母承認錯誤。
崔粲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行李箱,她胖了不少,臉色也差,想著當初那個活潑開朗,滿臉帶笑的陽光少女,看來這一年,生活對於她的改變也不小。
林至愛先把崔粲和孩子安排在她的公寓裡,看崔粲熟練的給孩子換衣服尿布,洗澡餵奶,她打趣著:“你以前在鑑定中心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不給小嬰兒取血,說聽到哭聲難受,還有一股屎尿味,怎麼,現在不嫌臭了?”
崔粲一臉的苦笑:“當了媽媽,心境都不一樣了。”
崔粲突然握著她的手,淚眼汪汪的說:“我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把你的提醒放在心上,我們在鑑定中心看得還少嗎,男人愛你的時候,把你當成手心裡的寶,不愛的時候,你就成了他想趕緊扔掉的抹布,我真不該拿孩子當成嫁進穆家籌碼,現在滿盤皆輸,有可能連孩子都要失去了。”
崔粲收拾東西準備回國的時候,被穆斌的朋友看到了,一定是他朋友打電話告訴了穆家的人,現在穆家的人知道她帶著孩子回來了,就打電話跟她商量孩子的事。
穆斌已經跟別人訂婚了,穆家人擔心她會用孩子來攪亂婚事,所以現在在打孩子的主意,說要給孩子做親子鑑定,如果是穆斌的,就要把孩子帶走撫養。
崔粲說:“以前都是給別人孩子做鑑定,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孩子也要面對這樣的侮辱!我現在有點體會以前那些想找咱們做假鑑定的人的心態了,這會兒,我很想證明孩子不是穆斌的,這樣我和孩子就可以不分開了。”
林至愛安慰說:“孩子是你懷胎十月生的,而且現在一直跟你生活,他們想拿走,也沒這麼容易,實再不行,就打官司吧,你知道我有個朋友是律師,可以跟她諮詢一下。”
崔粲沒有信心:“穆家家大業大的,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很怕他們會搶孩子。”
“就演算法律鬥不過他家,還有別的渠道,他們家總要面子總要臉吧,你以前的鬥志上哪裡去了,如果他們敢硬搶孩子,讓他們知道一下輿論的力量。”再怎麼也要試一試,總比坐以待弊強。
崔粲約穆斌見面,穆斌很快就答應了,這是兩個分開四個月之後第一次見面,也是孩子第一次見到父親。
見面的地方就訂在林至愛的家裡,孩子小,現在天氣涼,抱出去怕感冒。
穆斌來的時候帶了一束玫瑰花,那是崔粲以前最喜歡的花,有時候會送到鑑定中心來,引得大家的一陣羨慕和唏噓,只是那種幸福與美好已經成為泡影,時間沉澱了激情,剩下的,也就只有有緣無份這樣的廢話。
穆斌進了崔粲和孩子住的房間後,她就藉口出去買菜,把空間留給兩個好好的談。
她不知道穆斌會不會留下來吃晚飯,還是去超市買了幾樣菜,然後又在小區的花壇邊溜了一會兒,估摸著有一個小時,才慢慢的走回去。
因為她覺得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談得好,兩人肯定就濃情脈脈了,談得不好,一個小時都多餘。
一進門,她就趕緊往客房瞥了一眼,門是開著的,崔粲抱著孩子坐在床邊掉眼淚,而穆斌早就沒了蹤影,那束玫瑰花和一張□□掉在地上。
她走過去,把手輕輕的放在崔粲的肩上:“彆氣餒,沒有他,你和孩子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崔粲哽咽著:“這種感覺好不真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拉著我的手,說會一輩子照顧我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一睜開眼,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