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路燈,很容易暴露她的行蹤,只有後面靠廚房的位置是沒有路燈的,但從後面的欄杆翻出去是一條小溪,她不會游泳,所以從來沒考慮過那條路線,可現在不一樣了,為了確保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再危險她也要試一試。
在茂密的萬年輕的掩蓋下,她壓低身體,幾乎是在匍匐前進,終於爬到沒燈的屋後,她快步的爬向柵欄,柵欄不高,她很輕鬆就翻越過去,落地的時候沒踩穩,直接從斜坡上滑落下去,掉進了溪水裡。
等她掙扎著從溪水裡站起來,才發現小溪很淺,只淹沒到她的腰部,河底有些淤泥,踩在上面一深一淺,她不敢做太多的停留,摸索著爬到岸邊,然後沿著河沿往東走。
她走了很長一段,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她聽到了車子的喇叭聲,驚喜和希望讓她有了動力,支撐著繼續往前走。
她看到了車燈,從前面飛馳而過,那裡一定就是主幹道,只要借到電話,她就成功了一半。
她朝著公路的方面飛奔而去,那裡果然是一條公路,只是車行很少,她藏在路邊的草叢裡,觀察著路過的車輛。
她準備攔大貨車,不容易遇到沈翰林的人。
遠遠的,看到位置頗高的兩盞車燈,她能肯定,由遠及近的車是一輛大貨車,她探出身,準備走到路邊去攔車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抓住了她的肩頭,迅速的把她拉回到草叢中。
回過頭,看到兩雙陰冷的眼睛,她的逃跑,以失敗告終。
沒有預想到的‘懲罰’,只是又回到了那間像籠子的房間,小軒被帶走了,她去院子裡散步也被取消了,只能呆在這20平方的房間裡。
窗臺上的茉莉開了,她想起爸爸以前種的茉莉花,她放在自己公寓的陽臺上,太久沒有打理,估計已經枯萎了吧。
一個星期之後,沈齊軒回來了,她腳上纏著的繃帶讓他皺起眉頭,這是她逃跑的時候光著腳被劃傷的,醫生從腳掌裡取出了碎石子。
沈齊軒走到她的床邊,試著想握住她的手,她卻把手背上身後。
他問:“小愛,你還沒有適應這裡的生活嗎?”
“我根本就不喜歡,更不可能適應,我要回學校去上課!”
“我不喜歡你做那份工作,病毒、腐臭、兇案,那不適合你。”
“我很討厭生活被別人掌控。”她瞥了他一眼:“你怎麼回來了,不怕被雍顯發現。”
他沒回答,只說:“我只呆三天。”
他知道再談下去她也沒有好臉色,只會讓相處更加的惡化,他說:“你好好休息。”走到門口,他回過頭來又說:“別再試圖逃跳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別墅裡,沒有揭穿,不過是想讓你嚐嚐逃跑的滋味,並不好受。”
“你!”雖然生氣,也無可奈何,但她是不會放棄逃跑的念頭。
沈齊軒回來似乎是有其他的事,他並沒有一直呆在別墅裡,早上起床伸懶腰的時候,從窗戶裡瞥到他穿戴整齊的出門去了,看來是見很重要的朋友,或是生意夥伴。
十點左右,她聽到車子的馬達的聲音,有好幾輛車,像是去拜訪沈翰林的,兩棟房子有一定的距離,她呼救對方不一定聽得到,而且是沈翰林的客人,別人也未必會對她施以援手,不能離開房間,鬱悶又煩躁的她不得不在房間裡來回運動,來放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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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主動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雍顯從車子裡走下來,整理了一下外套,沈齊軒也跟著下車。
沈翰林的管家笑了迎出來,恭敬的向雍顯問好:“雍先生,裡面請!”
沈齊軒跟在後面,雍顯聽說兩兄弟的感情這些年有所化解,但看他的表情,心結似乎並沒有完全的解開。
沈翰林前幾年在一次火拼中受了腿傷,之後就一直坐輪椅,過起半隱居的生活,但他在幫派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雍顯這次純屬拜訪,沈翰林喜歡玉石收藏,他帶的見面禮是一塊和田玉的籽料,沈翰林喜歡賞玩玉石,籽料能讓對方更好的打發時間。
沈翰林五十多歲,斑白的兩鬢微微有些顯老,但人卻很精神,沈翰林笑著說:“幸會幸會。”
沈齊軒沒跟沈翰林打招呼,自顧自的轉到花園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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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齊軒在花園裡轉了一會兒,雍顯就出來了,他問:“談好了?”
雍顯聳聳肩:“能談什麼,不過閒聊了幾句,他最關心的還是你,問了這些年你在我那邊的生活和工作。”
沈齊軒無謂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