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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一切都和我第一次看見它的時侯一模一樣。“我不覺得有少什麼。”

“您察覺不出來很正常。但如果連奈德麗也察覺不出來,就有些說不通了。”她揚起高挑的眉毛,那張未施粉黛的面孔線條明朗,黑色的瞳孔倒映著果酒的芬芳,“您的宮殿裡少了一名女僕。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哪兒?”

“在阿努比斯那裡。”妮特茹頓了頓,又改口,“或者,已經被阿米特分吃乾淨了。”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誰幹的?”

我敢說,我現在的樣子絕對比一頭髮怒的獅子還要嚇人。但很快,我就洩氣了。因為我聽見妮特茹一字一頓地回答我。

“陛下。”

☆、陰謀(一)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為什麼?我想不明白。難道就因為我忤逆他,他便拿我身邊的人出氣?

我承認我不受拉美西斯待見,可我的女僕都是土生土長的古埃及人,是他的子民啊。

妮特茹看著我趨向僵硬的表情,向我解釋,“那名女僕在您的書房裡發現了給赫梯人的書信。她前往謁見廳告密,沒想到陛下卻處死了她。”她斟酌著用詞,儘量避免語言上的冒犯,“這座王宮裡能書寫赫梯語的人可不多。更何況您與陛下共事過,想必他對您的筆跡十分了解。”

她不說,我倒不會在意。因為母語的關係,我的筆跡和他們都不一樣。不論我寫什麼,看上去都像是一堆拉丁字元。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假如有人刻意模仿,普通人一定分辨不出。

但事實是,我根本不會說赫梯語。我還沒見過哪怕一封赫梯人的請願書,就算我想學也無從著手。

“那麼,陛下相信了?”

妮特茹聳了聳肩,“這很難說。總之,有人喪命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離開座位,緩緩朝妮特茹的方向走過去。我在她的椅子後面停下,薄如蟬翼的紗質披風無聲地拖在地上,拉開很長。

“我有個問題沒想明白。”我垂眸看向她的背影。陽光照在上面,勾勒出挺拔筆直的腰線。平心而論,她的相貌在宮廷裡絕對稱得上出類拔萃,如果不是因為與眾不同的童年,她一定會成為一位出色的王妃。“你為什麼對這件事一清二楚?”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和秘燈共同策劃了這場陰謀,就像策劃婚禮上的暴/亂一樣。這個王宮除了秘燈一黨,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樣處心積慮地對付我。

但我必須表現得像個無知的孩子。

“我知道王宮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我的耳目遍佈各個角落。”妮特茹拘謹地含著笑,“殿下可能不知道,底比斯有很多人都喜歡叫我普塔娜。”

我擰著眉:“普塔娜?那是什麼?”

她彎唇爽朗地笑起來:“一隻遠古黑蜘蛛的名字。他們認為我在底比斯佈下了天羅地網,什麼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有人稱她為蜘蛛,她竟然還引以為豪。果然與珈藍荷的審美不相上下。

沒等我開口,她便接著說了下去,好像對我的心思一目瞭然:“但我也知道,殿下是無辜的。”

說到這兒,她突然頓住了,眼神有一瞬的放空,恍惚間竟有哀傷淡淡地溢位來。她的語氣是前所有未的真誠:“我不想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那天在哈索爾神廟,她對秘燈說了同樣的話。在陷害我這件事上,她僅有的遲疑讓我對她產生了不可遏制的好感。

難得遇見一個有良知的女人。懸崖勒馬,為時未晚。

我長長地嘆息,看向窗外:“多謝你的幫助。”

她又謹慎地提醒我:“還有。我想您該好好注意您的親信。這麼容易被人算計,是有原因的。”

我陷入了冗長的沉默。我知道她說的是誰。

*

宴會廳裡為我舉辦的晚宴我再未涉足。聽那些女僕談起宴會的盛況,亞述使節還曾向拉美西斯問及我的情況,並對我的不能到場感到萬分遺憾。

伊西斯奈芙特依舊是那裡的主角。歡慶的人們邊和她一同起舞,邊稱讚她是一朵沙漠罌粟,完全忘了空著的寶座原本屬於誰。整個宮殿的喧鬧一直持續到天亮方歇。

我默默傾聽女僕的陳述,平靜地翻動手裡的卷軸。我已經快把圖特神廟的書房搬空了。

女僕說完之後,發現我並沒有理會她,有些進退維谷。過了會兒,我才抬起頭急匆匆地吩咐:“再拿些有用的記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