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儘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好……好啊。”
寧時修低著頭,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片刻後,他出了門。
他到底要和她談點什麼呢‘?是父母反對的事情還是劉玲的事情?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沙發邊坐下,這才發現寧時修的手機落在茶几上了。
他應該沒有走遠,她也沒多想,拿起手機就追下樓去。
出了單元門,寧時修的車子已經開走,正巧有輛計程車在前面下客。她坐上車,叫司機跟著寧時修,一緊張老毛病又犯了:“追……追……追……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看了一眼前面的車,又從後視鏡裡打量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還是要保持點距裡,不然會被發現。”
許冬言沒心思揣測司機話中的深意,隨口嗯了一聲。
晚上六點多鐘的交通狀況並不好,寧時修開得不算快,許冬言乘坐的計程車總是和他保持著十來米的距離。
許冬言有點著急:“您怎麼不直接追上去啊?”
司機鍛看傻瓜一樣看著她:“那不就被發現了嗎?”
許冬言還是沒明白司機的話,司機又說:“你們女人啊,有時候就是過於敏感,搞得男人壓力也大,假的也會被逼成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呢?現在這個社會,只要你有點地位、有點錢,這種事很常見啊。我看你老公開的車不錯,十有八九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你又何必追上去看呢?搞得自己心煩,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許冬言的目光一直不敢離開寧時修的車子,原本是有一句沒一句聽著師傅說話,直到聽到某一句時,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正想解釋,就聽司機師傅抱怨了一句:“這是要往景山醫院郡邊走啊,現在過去堵得很,再出來可就太費勁了。”
是啊,景山醫院和寧時修的公司分明在兩個相反的方向,他不是說要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嗎?
這個時候她手裡寧時修的手機很配合地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著的名字就是劉玲。
只一瞬間,周遭彷彿都靜了下來。她靜靜地坐著,任憑計程車繼續跟著寧時修。她其實有點猶豫:要不要就這樣,去看看他究竟要去見什麼人呢?
腦子裡突然閃過很多片段:他幾次去景山醫院說是去探望某位朋友的母親、他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的態度,還有聞靜對她說的那些話……
腦子裡越來越亂,心有一點點刺痛。或許他對她從來都不是全然坦誠的,但是隻要他沒有對不住她就好。可是他有嗎?她並不確定。
緩了片刻,她對司機說:“回去吧,師傅。”
“什麼?”司機師傅不確定地問。
許冬言突然提高嗓門:“我說回去,回我剛才來的那個小區!”說話間她覺得眼眶有點熱。
司機師傅擾豫著看了她一眼,很同情地點了點頭:“哎!”
半小時後,車子再度停在了小區樓下。許冬言看了一眼計價器,拿出錢包,司機師傅卻說:“算了,就當我交個朋友。”
許冬言微微一怔,勉強笑了笑。一個陌生人都可以這麼體諒她,而那個最親近的人卻在傷害她。
司機師博又說:“姑娘啊,退一步海闊天空,要麼咱就不和他計較,要麼咱就乾脆分了。”
許冬言也不想再解釋了,可她卻突然覺得這司機師傅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有禪機似的在暗示著她什麼。
她把五十元鈔票塞給司機師傅:“付了車錢,也可以交個朋友。”
原本劉江紅要晚幾天才可以出院,但她吵著讓陸江庭給她提前辦了出院手續。傍晚時寧時修接到陸江庭的電話,也跟著過來幫忙。
劉江紅躺了大半個月,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加上剛做完手術,傷口怕撕扯,寧時修和陸江庭只能連人帶著輪椅地搬上搬下。
把劉江紅送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他也沒打算多留,但劉江紅卻有點捨不得:“坐會兒再走吧!”
寧時修還想早點回家和許冬言談談,於是說:“醫生說您要多休息。”怕劉江紅多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改天再來。”
陸江庭猜到寧時修可能還有別的事,也跟著勸母親:“您是該休息了,再說時修忙了半天也累了,回去肯定也要休息一下。”
劉江紅這才鬆開手:“那你過兩天可得再來。”
寧時修雖然不習慣和劉江紅親近,但老人家這樣他也只能配合著。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劉江紅臉上立刻浮上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