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曼的頭上。
帽子很大,像是一個大斗篷的樣子,蘇曉曼的半邊臉都被遮掉了,連忙用手扶著帽簷。歐洛辰看見她這個樣子,繃了一晚上的嘴角,終於有了向上的弧度。原本是好好的求婚夜,卻因為這些意外變得十分狼狽。
“抱歉了,讓你經歷這些。”歐洛辰用過蘇曉曼,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說。
蘇曉曼抬起臉,看著歐洛辰的眼睛,微微笑了笑:“沒關係,我想要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陪在你身邊。”
歐洛辰看著蘇曉曼的眼神,變得柔軟起來,緊接著擁著她的肩膀,向車子走去。
當車子再次開進西山壹號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歐洛辰拉著蘇曉曼走進客廳的時候,發現歐母仍舊坐在沙發上。客廳沒有開燈,只有沙發旁的歐式立式檯燈,散發著微弱昏黃的光芒。歐母坐在那臺燈打下來的一小圈微光裡,背影有些微駝,就連側臉看上去,竟然也有了一絲絲蒼老。
蘇曉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歐洛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休息,我跟我媽說說話。”
也對了,安靜下來的夜,是該他們母子好好聊聊了。於是蘇曉曼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上了樓。
歐洛辰轉身走到歐母身旁坐了下來。
“找到了?”歐母輕輕的開口問,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嗯。”歐洛辰在一旁輕輕應了一聲。
之後便沒有人再說話,無邊無際的沉默伴隨著這一小圈昏黃的燈光。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身旁,坐著一個脊背有些微駝的夫人。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剪影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些悲涼卻又有些溫暖。
長久的沉默過後,歐洛辰首先打破了這沉默:“媽,我們讓過去過去,好嗎?”
歐母靠在沙發旁,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輕輕的託著腮,突然聽到歐洛辰的聲音,託著腮的手突然抖了一抖。從剛才曲雅跑出去,歐洛辰義無反顧的追出去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態度。可是她的心底,還是有那麼些些的難過。
而這種難過,只有女人本身才能體會,並伴有著些許欲說還休的無奈。她又能說什麼呢?
歐洛辰似乎看出了母親的為難,於是繼續輕輕的說道:“媽,時間過了這麼久了,我當然知道您這些年過得不好。其實,我也是。”
說著,歐洛辰將雙肘支撐在膝蓋上,彎下了腰,兩隻手十指交叉,將下巴打在了交叉的手指上,眼睛望向前方的某處,若有所思的繼續開口,口氣像是在講述一個久遠的故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外面看我們,都是無比光鮮亮麗。可是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生活在怎樣的牢籠中。”
“恨的力量太大了,大到它就像是一個罩子,遮住了我們的眼界,讓我們的周遭,只剩下那些想不通看不透的陰沉。”
“媽,爸已經走了。曲雅的母親也已經走了。我能理解您的難過,可是我也曾經問過自己,曲雅,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歐洛辰苦笑了一下:“呵,我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她哪裡都沒錯,她是整件事情,最悲慘的犧牲品。所以無論有多難,我都沒有恨過她。她,是我的妹妹。”
歐母的目光,原本就是盯在沙發前的某一處,直到歐洛辰說完,不再說話,她的目光,仍然沒有挪動一下。只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衝著歐洛辰揮了揮手,手背朝外,手心朝裡。歐洛辰看見這個母親的這個動作,於是輕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我先回房了,媽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便向著三層樓梯走去。
歐母的目光,隨著歐洛辰的轉身,開始看向他的背影。一米八八的身高,魁梧的肩膀,挺拔的身子,這些都無一不在彰顯著,那年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身上,也越來越有了歐澤雄的樣子。
歐母閉上眼睛,檯燈的昏黃燈光映在眼皮上,有著特有的紅光和熱度。
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還是少女,夢裡的歐澤雄還是那個翩翩少年。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練琴,一起回家。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成年。兩個人一路手拉手的走了過來,步入結婚禮堂,後來有了歐洛辰。
她一直想不通的是,他們這樣好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問題的呢?歐澤雄為什麼會背叛她呢?
她好像置身於一個夢境,夢裡是初秋的季節,金黃的落葉鋪滿了街道,微風還伴隨著陣陣飄落的黃葉,從樹梢上打著轉的落下來。在這條鋪滿落葉的金黃色路上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