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隻紅色的怪鳥叫聲從未停止。
唐糖掙扎著醒來時,滿頭大汗,手上的紅痕時隱時現,再去看盒子時,四隻小紙人邊上竟有幾滴血。
本以為四個小紙人又會出來對她各種說話,如今卻一點反應也無。唐糖心下納悶,“你們這是怎麼了?”
四張紙平躺著,和平時裡丟棄的廢紙沒什麼區別。
唐糖滴了幾滴血,終於微弱的吸允聲再次出現。
“累了?”唐糖忍不住問道。
這幾隻小鬼平時裡各種反噬囂張,今日卻是一反常態的沉默和虛弱,從黔城回來後,她一般都很準時喂這幾個,也不知是真的在黔城所說的被封了力量,後來她私自讓他們動用了力量讓他們疲累還是怎的。甲乙丙丁這半年多來都很少說話了,大部分時間是在休養。
聽到她的問話,四隻小鬼又是半天沒有聲音。
只隔了半天,唐糖覺得自己要沒耐心了,才聽到老甲說了一句:“不要去。那兒會有獵人。”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
“嗯,不要去。現在挺好的。”這是小二乙的話。
又是獵人?
“獵人是誰?”唐糖從來沒聽他們這麼說話過。忍不住問一句。
等了半響。老甲蒼老的聲音才慢慢出來,“我們身上還有先祖的封印,現在無法分辨誰是獵人。唐糖,獵人會像從前一樣,他們會找到你,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話說了幾句,又慢慢沒了聲音。
唐糖只得緩緩關了盒子。
兩天後唐糖突然提出辭職,公司都很驚訝,領導和老闆輪番上陣挽留,她都堅決的辭了工作。
“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只是這個時間未定。”她的回答很輕鬆。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去尋找一個答案,否則會一直不安心。
陳徵的事之後,那四個小紙人就成了她的一塊心病。未去黔城之前,他們從未提到過獵人,這幾次卻頻繁提到。如今又收到這樣一封信,她決定要去尋找那個父親信中未來得及和她討論之事。
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無法解釋的。而她自己到底是人是鬼,或是妖怪,總得搞個明白。不能如從前一般逃避了事。
唐糖定了武漢的飛機,武漢的天氣灰濛濛的。到武漢的時候是早上十點半。
信上的地址是神龍架枯草村。從網上查的結果來看,這枯草村根本就沒人聽過,父親的地址也只是寫了枯草村林家。
不過既然在神龍架,那麼去到那兒,像當地人打聽,總會有人知道的。神龍架林區裡面倒是有些小鎮和林場,木魚鎮是其中一個。
從武漢到了十堰市,一連坐四個半小時的大巴。唐糖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看來只有明天才能去木魚鎮了。
十堰市是武當山的所在地,如今四月,天氣正合適,去武當山旅遊的人大多住在了十堰市,所以車站附近的賓館很是緊俏。
唐糖因第二日要坐車,就直接在車站附近找了家賓館。那賓館實在不大,唐糖進來,還覺得有些潮溼,但看裝修很是嶄新。
前臺登記的小姑娘頭也不抬,“身份證。”
態度很不耐煩,她面前的電腦正放著部古裝宮鬥劇,看得津津有味。
“給我間安靜點的。”唐糖遞給她身份證。
那小姑娘嗯了一句,低頭寫了收條,“從這兒上樓梯,四樓倒數第二間。”
話才說完,旁邊的電話卻響了。
那小姑娘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不耐煩,“喂。”
電話那頭顯然是個女的,顯然也很不耐煩,也不知說了什麼,小姑娘突然發了怒,“小姐,你那間屋子的熱水器,馬桶都給你調了好幾次了。都是好的,而且我們都是乾乾淨淨,前兩個月才新修好的,哪有你說的什麼汙水。”
說完啪的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哼,唧唧歪歪,有錢就去住大賓館啊。”
說完話,卻見唐糖正盯著她,小姑娘臉上一紅,將房卡遞給了唐糖,“她那房間都給她修了好幾次了。我們也看了好幾次,明明是正常的,她偏還來找。”
唐糖接過鑰匙,背起揹包上樓。
只是才上了二樓,卻聽樓梯間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一個紮了馬尾的姑娘急衝衝地跑了下來。
路過唐糖身邊,唐糖急忙側了側身子。
那姑娘很著急,也顧不得要撞上人,直接蹬蹬又下了樓。
“都說了,我們去看的時候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