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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身體裡不斷生長伸展,終於從她喉嚨裡長了出來。

身體再也不是自己的,她變成了那棵樹的食物,為它供養一切養分,用自己的血。

“人只有在極端痛苦中,才會分泌出最烈的毒汁。”是誰,是誰在說話。

“她還不太痛苦。”

“那就讓她再痛苦一點。”

“她會死。”

………。。

耳朵在流血,雙目依然變紅,樹枝越長越粗,不斷地戳著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幾乎要破體而出。

她成了這世界上最孤獨最痛苦的樹,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湖邊的那棵樹下流淌著的是她的血。

她痛苦地閉上眼。

萬物寂靜,只有她自己的血在流淌。

一天,十天,一年,十年。。。。。。。

她眼睜睜看著最後變成一具乾涸的屍體,連最後的骨頭都變成了群鴉的盛宴。

大雨傾灑,一輛車,發動機的聲音慢慢地由遠而近,終於尖刻地劃破這寂靜的天地。

一個男人開啟車門下車,走到樹下。

唐糖突然睜開眼,滿頭大汗。

“要到了。”老林的聲音在身邊幽幽地響起。

窗外,雨下得很大,車還在行駛。車內的音樂還是同一首,“旅路”。

唐糖試著喚醒揹包中的甲乙丙丁。

沒有回應。

唐糖心下一沉,前排的小米回頭,“唐小姐,你剛才做噩夢了。”

那樣精緻的妝容,溫柔的聲音,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柔美,這麼好聽的聲音,可是卻和她幻夢中聽到的那聲她會死的聲音一樣。

唐糖嗯了一聲,看了看窗外,一棵樹在一條路上孤獨地站立。

一輛車停在一旁,車燈閃著。

一個女人站在路邊,她身上裹著條紅色的毯子,一頭烏髮如雲一般披著。她站在雨夜中,像是在遙望遠方。

她的眼睛美得就像星辰。

而唐糖曾見過這雙眼睛,像那個死去的郭雲,也像那個在十堰追殺她的杜九。

陳路並沒有停車,反而,他踩了油門,疾馳而過。

車子濺起的泥水濺在她的裙子上。她絲毫也不在意,她轉頭看向車內,車內一個男人靠在在方向盤上,他手裡還拿著只煙。

“你看,世人就是這麼無情。”她輕聲嘆氣,“大雨夜的,也沒人肯幫幫我。”

她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說,“你能開車嗎?我可不想在大雨中站一夜。”

太聰明的男人不好掌控,更何況他又豈止是聰明,簡直是魔鬼。

她的披肩下,一隻手被拗斷,如今上面還有傷口。她只能用毯子包著。

她已經不敢耍第三次的心機,第一次,莫方死了,第二次,她斷了手。

但是那男人丟了煙,說:“我留你一條命,是看在郭雲面上。”

“郭雲?”杜九蓮笑了,“哦,你說我姐啊。不過吳盟,好像不應該這麼說吧。你應該說你現在還留著我,是因為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否則你又怎麼帶我來枯草村?”

獵人的追逐,永遠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停止。

無論他們的獵物是誰!

郭雲如此,吳盟也如此,他們本質上就是一樣的人。

郭雲要殺她,如今吳盟也要殺她!

吳盟看她,“你最好說的有道理。”

怨靈,其實又有誰真正看到過呢?杜九蓮慢慢上了副駕駛,她拿了把鎖出來,老式的掛鎖,那鎖上卻雕刻有梅花。

紅色的梅花,在車裡幽暗的燈光下,有種古樸的美。

她看吳盟,“我們到了枯草村,我要將當年林之友住的地方好好找一找。尤其是他埋的地方,若是我運氣好,找到了他身上的東西,你必然會放過我的,是吧?”

必然會有線索,畢竟林之友在這兒也活了很多年,若不是她偶然闖入,也不會發現當年那個小村中的中年男人竟然會有寧家人的銅鎖。

有銅鎖是沒用的,還得有寄養之物。

她為了這把鎖殺了林之友,殺了他家人,從湖北到新疆,當真是染紅了雙手。在新疆她還差一點被吳盟逮住,若不是當時郭雲出來替她擋了一刀,她就已經死了。

郭雲是警察,她卻是賊;郭雲有刀,她的刀是郭家人生存的依賴,侵蝕了多少代人的血。

郭雲相信正義,郭家給了她這把刀,她用這把刀行走世間,得了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