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突然開口,“姑父姑姑,這事要瞞著表弟妹,要是讓她知道了,恐怕會動了胎氣。”這不得不防,胡雪兒此時情況特殊,要是有個萬一就麻煩了。
“正是,她身體剛剛好些,絕不能讓她知道受了刺激。”吳氏心中又氣又急咬咬牙,“李四媽,發話下去,所有人都不許提起今天事,不許走漏一點風聲,絕不能傳到少奶奶耳朵裡。”
李四媽為難皺著眉頭,“是,可是太太,這事怎麼瞞得過少奶奶呢?”
吳氏腦子轉了轉,“我會親自過去跟她說,登兒和傑兒都被外派公幹,短時間內不在京城。”這樣應該能應付過去,胡雪兒又一直關在屋子裡靜養,瞞過她應該不難。
李四媽應了下去辦理此事,家裡下人要穩住,不能讓人心惶恐不安。否則家裡更難以支援了。
碧玉怔怔坐著,腦子一片混亂。這突然襲擊災難一下子讓她傻住了。想起早上她相公離開家門時,溫柔淡笑面容。她忍不住眼中淚譁拉拉流下來,他會不會回不來?她不敢再想下去,她無法想像沒有他日子。
吳氏心裡也難過要命,可還是強打起精神勸慰她。勸了半天碧玉才收住淚水,她不由想到一事,“女兒,你也要瞞著你家婆婆,她還在病中,要是知道此事,恐怕會病情加重。”女兒這麼柔弱,她能撐起一家大小生活嗎?
老天爺,你就開開眼,保佑他們平安歸來吧。她願用下半生吃齋唸佛做好事還換回他們平安。
“我明白,娘。”碧玉眼睛紅腫愁眉不展,直直看著吳氏,“他們會平安回家,對嗎?”
吳氏心如刀絞;一把抱住女兒;“別害怕,一定會。”安慰女兒也是安慰自己,要是真有個萬一,這天都要塌下來了。到時呂劉兩家命運又會如何呢?
她相公只會教書,其他什麼都不會。幼子還小,根本沒有辦法肩負這些重擔。還在肚中孫兒更是……長子是她驕傲她期盼,要是有個好歹,她怎麼活下去?
碧玉伏在吳氏懷裡哽咽難言,“等他們出來後,我就勸他們離開官場,這太危險了。”自從出嫁後,她再也沒躲在母親懷裡痛哭流涕了。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事?都快滿三年了啊,就要到他們夫妻約定期限。他們都已經決定要辭官歸故里啊。
“是啊。”吳氏何嘗不這麼想,“寧願一家人守在一起喝菜湯,也不要過這種提心吊膽日子。”如果能躲過這一劫,他們就回老家平安度日。功名利祿雖好,也要留著命才能享用。要是命都沒有了,還談這些有什麼意義?
探監
碧玉在孃家狠狠哭了一場,在吳氏勸慰下止住淚回到家裡。
在房間裡呆呆坐了許久,屋子裡全是劉仁杰留下痕跡,他睡過另一邊枕頭、他穿過衣服、他看過書本、他喝茶用茶杯。越看越傷心,淚水又掉了下來。
朵兒過來稟道,“少奶奶,太太請你去。”
碧玉心裡一驚,忙拭乾淚水,匆匆趕到杜氏房中。
杜氏仔細看了她幾眼,“媳婦,你眼睛怎麼了?”怎麼腫成這樣了?出什麼事了?
碧玉心中暗怪自己驚痛之下竟忘了這茬,可實情是決不能跟杜氏說起,“我剛剛迷了眼,用手揉了揉……”
“別哄我了,到底怎麼了?”杜氏才不信她這番說詞,這眼睛紅成這樣,明顯是哭過了。“誰惹你傷心了,說給我聽,我幫你出氣。是不是傑兒他做了什麼事讓你不高興?把他叫來我罵他。”只是怎麼到此時兒子還不來給她問安呢?平時他一回家就會先來給她請安,難道和媳婦吵架了?
聽杜氏提起劉仁杰,碧玉心中痛如刀絞,可臉上卻維持神情不變,“不是,婆婆。我…我只是有些難過,相公他和哥哥被陛下派出去辦事,這匆匆忙忙也沒帶什麼行李……“心急生智,給她編出一個比較合情合理理由來。希望能瞞過杜氏。
杜氏嚇了一跳,“什麼?傑兒出京了?他怎麼沒跟我辭行?”她根本沒起疑心,只因碧玉沒有在她面前撒過謊。而且碧玉說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發生。
碧玉咬著下唇低著頭,“他並沒有回家,只是派人回來取行李。好像事情很急,半點都不能耽擱。”
“那也是沒辦法事,他畢竟要聽皇帝話,他自己是做不得主。”杜氏誤會碧玉是捨不得丈夫遠行,安慰了幾句,“你不要難過,等他辦完事就會回來。”說實話,她也挺捨不得兒子。
“是,我們在家裡等著他。”碧玉眼中淚水搖搖欲墜,強忍住心酸,“時辰不早了,我服侍婆婆用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