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懂就行。”周彬見他沒一口拒絕,看來有希望,繼續勸說,“你只用入股。”
“哥,做生意挺好的,你可以試試,又不用你露面。”呂申跟著勸說。
“是啊,申弟的話沒錯。”周彬一臉的熱誠,“一切都由我打理,有興趣呢可以在幕後摻上一腳,沒興趣的話就等著年未收銀子。”
“為什麼?”呂登聽出他的深意,那是要白送銀子給他,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飯。
周彬半含半露說出隱情,“京城的水太深,我的舉人身份在老家比較管用,在這裡也不算什麼。”
在京城做生意都要靠山,以前周家的靠山已經倒臺,他來京城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重新為周家找一個靠山。他考察了許久,將目光定在呂登身上。
“我明白了。”呂登本就是八面玲瓏的人,一點就透。“不過我官小位卑,恐怕有心無力。”
“你一向長袖善舞,各方面都能打點一二。我相信你是個辦大事的。”周彬對呂登還是很瞭解的,“我這是提前為自己找靠山。”
讓他真正下定決心的,是打聽到他和劉仁杰平安無事的從牢裡出來,一點事都沒有,還能順風順水的升上去,光憑這一點,就值得他抱緊大腿。雖然他不知道呂家真正的實力,但有這些對他來說,也足夠了。再說把錢分給別人,還不如分給呂家,他也心甘情願的很。
呂登直直的盯著他,“你不怕血本無歸?”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們同窗多年,對彼此都有一定的瞭解。”周彬很坦然,“你不覺得我們是最佳的合夥人嗎?”
“哥,我覺得周家哥哥說的極有道理,你就答應吧。”呂申在旁邊敲著邊鼓,呂登要不是知道這小子姓呂,真要懷疑這是不是請的託?
呂登閉上眼睛考慮半響,在腦海中將益處和壞處都通盤整理清楚,睜開眼睛時已有了決定,“那行,親兄弟明算帳,我們好好談談合作細節。”
兩人就合作事宜一一敲定細節,呂申興致盎然靜靜的聽著。
透過這件事呂登突然發現周彬這些年變的好多好多,那滿嘴生意經的人和當年那個整天畫畫的男孩子居然是同一個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呂登不由脫口而出,“周彬,這些年你過的很辛苦吧。”
周彬不知怎麼的說出了一句話,“辛苦?那是種煎熬,時時刻刻的煎熬。幸好熬了過去。”而這一切都是自己獨自忍受,不能跟別人說起。
呂登聽了心情沉重,不敢細問生怕觸痛他的傷口,“無論發生過什麼,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這就夠了。”
“說的是。”周彬查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可他太過壓抑,難得有人能讓他傾吐一二,“周家如今掌握在我手裡,所有人都要看我的眼色過日子,我所受的屈辱和痛苦都有了代價。”他堅信呂家這兩兄弟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去的。
“你……”呂登不知怎麼說好。勸也不是,問也不是。
“沒事,只是一時感慨。”周彬露出憤恨的神色,“過幾日就是我嫡子的忌辰,我有些失控了。”
每當這時,他就會很痛。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未滿週歲,就被自己的父親給親手殺了。雖然不是他的本意,可那人卻是借他的手達到日的。
“周彬,節哀。”呂登張大了嘴,心中複雜莫名。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那孩子的死因有蹊蹺。這內中的隱情恐怕會很驚人,不過他不能問,也不該問。只能輕聲勸道,“多想想其他的孩子,多想想自己的母親和妻子。”
周彬垂下頭半天,掩去了他所有的神色。抬起頭時已是一臉的風輕雲淡,“讓呂大哥看笑話了,我沒事。”
呂登忍不住想問一句,“你我的交情何必說這些,後悔當年回周家嗎?”其實當年他可以不回周家的,在村裡終老此生。
“不後悔,那是我必須要走的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避就能避開的。”周彬平靜的道,“生為周家人,這是我的宿命。”
在村裡終老好嗎?恐怕太憋屈了。那些異母兄弟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吧?應該不會吧,為了周家的家產會不擇手段的打壓他,甚至想除掉他吧。這些人眼裡除了錢外,骨肉親情全是虛的,這幾年他已經從他們身上深深的明白了這些道理,也懂得了必要時,要心狠手辣,決不能顧念手足之情。否則就給了他們反撲的機會。
不知為何,這話太沉重,沉重的讓呂登心裡發堵,“你如今有嬌妻相伴,子女雙全,就算以前過的不如意,有了這些也算彌補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