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給老太太請安。」她再度一福身,禮數周到。
「嗯!」老夫人一頷首,卻不說好與不好,以杯蓋撥開茶葉,飲了一口茶,抿抿唇,面上是不改的慈容。
「然兒,這事你考慮周詳了嗎?要不要再想一想,不必急於一時。」
「孫兒心意已定,絕不再有任何更改,望祖母成全。」他今生唯她而已,從今而後,不負相思意。
見他神態堅決,老人家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眉頭微不可察的輕蹙。
「若是真的中意也不是不可行,但她的出身畢竟過低,以你嫡長孫的身分豈能讓一名庶女為正室?杜家那家子渾人的行事作風我瞧不上眼,你先把陳知府千金娶進門,將錦娘抬為平妻一事尚可徐徐圖之。」
老人家看向杜雲錦的肚皮,意有所指母憑子貴。
平妻,她憑什麼?翠衫女子冷沉著臉,一臉的嫉妒幾乎無法遮掩。
「不是平妻,只能是正室,孫兒承諾過終此一生只娶妻一人,我要她當我沐昊然的妻子,名正言順的相伴我左右。」誰也不能貶低、看輕她,待她得如待他般恭敬。
「胡鬧!你當是小兒過家家的兒戲嗎?庶女出身本就有礙名聲,再看看杜家那些人的德性,那樣的孃家人能上得了什麼檯面?對你日後的發展只有拖累,毫無助益。」她不否認自個兒偏心,想給孫子最好的,讓他一生順風順水,不起波折。
當初和趙家定下那門親事是基於兩家利益,心想趙家百年茶商,給她那福薄孫媳婦的陪嫁裡有好幾座茶園,兒女親家是做得的,往後日子長得很,親家老爺多提攜這個外甥加女婿一二,讓他也能打出一片天下。
誰知趙家是個喪門的,連著兩個媳婦入門都是拖累,不僅當不了家操持家務,還得當菩薩供著,如今趙家本身又內鬥得一團糟,沒法分出心神扶持女婿,有不如無。
雁如和筱攸這對婆媳她大體上是滿意的,就是沒福氣,早早辭了世,不能為府裡開枝散葉,她心裡也是感傷良多。
只是日子不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眼看著賈氏親爹的官越做越大,對次孫昊文的布莊生意益發照顧,甚至有意安排與宮中採買搭上線,讓皇宮貴人們也用上沐府所出的織錦。
若是此路能通的話,當上皇商指日可待。
有監於此,她更不能厚此薄彼,兩個孫子都成器才能為祖上爭氣,光耀門楣,因此她擇定了官家千金為長孫的繼室人選,這回非得謹慎再三不可,不能再錯一回了。
「杜家人是杜家人,錦兒是錦兒,兩不幹系,豈能相提並論?爛泥田裡還能種出好稻,祖母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做法孫兒無法認同。」
他不會任自己的女人受半絲委屈,他要給她的是全心全意,絕無摻假。
老夫人被孫兒的忤逆氣笑了,「你腦子被牛踢了呀!她是姨娘生的就是不行,我們沐府丟不起這個臉,何況打斷骨頭連著皮,哪天她孃家人求上門了還能不理嗎?」
雖然出嫁從夫,從此只能以夫家為依恃,養兒育女,操持家務,可是許了人還是從孃親肚裡掉下的一塊肉,她能不顧兄弟姐妹,總得顧及親孃吧!
沒有孃家當靠山的女子在夫家也是站不住腳步,孃家人不夠強大,若頻想打秋風、撈好處,他們沐家再家大業大也會被拖垮,難有風光。
所以說,怎會是兩不幹系,其中門道還深得很,若沒把持好被迷了眼,以後有得苦頭吃。
老人家活得長,看得也多,不像這些毛頭娃兒腦門一熱就栽下去,不往遠的看,只想摟媳婦。
「求什麼求,打出去便是,來一回打一回,看誰還敢上門?」他不信打不怕。
同樣不待見杜家人的沐昊然一臉悍氣,一開口霸氣十足,絲毫不把虧待過他女人的一窩賊寇放在眼裡。
想貪人財物不是賊是什麼?惦記著別人的富貴想來個五鬼搬財,如此賊心還不打殺了,留著何用?
「你越說越起勁是不是?你當是土匪還是流寇,能讓你喊打喊殺的?杜家人再不濟也是良民,打傷、打瘸、打死了你得去見官,還落個薄待親家的惡名。」呼!呼!她這胸痛呀,全是被這不省事的孫子氣的。
「祖母……」
見老夫人撫著胸口直喘氣,臉色不佳,不想祖孫倆因她起爭執,杜雲錦拉住正欲開口的沐昊然,朝他一搖頭,要他別激怒老人家,凡事都能好商好量,不用操之過急。
「老夫人勿惱,身子骨要緊,怒急傷肝,您若是氣出病來,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