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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重新補過妝的黎薇薇踩著高跟鞋慢慢走過來,性感撩人的短髮,大而有神的眼睛,她倨傲地看了看端午,然後隔著端午,俯身在周衡微張的唇上輕輕吻了下。

黎薇薇帶著經紀人轉身剛走,周衡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眼神迷離,眼底有被驚擾的不悅,他擦了擦嘴,敷衍地在端午嘴角輕輕一碰,道:“去睡覺,不要再偷吻我。”

“啊?!”

周衡重新閉上眼睛,一直睡到夜深聶明鏡打電話過來。

計程車停在維多利亞小區門牌口,聶明鏡跟端午一前一後下車,一前一後走進小區。懸掛在誰家屋簷上的上弦月把兩個人的身影拉的斜長斜長的。小區很靜,小區的泊油路很長……

端午的胳膊肘有點疼,她低頭看了看,下午摔出來的那片淤青面積大顏色深,有點腫,看來睡覺前必須用毛巾敷一敷。

聶明鏡在前面輕輕咳嗽著,端午小跑著追上去——聶明鏡來接她回家這件事讓她有點不好意思,有點高興。

“哥,你感冒了?”

“沒有。”

端午一直睡不著。她閉上眼,就是周衡漸漸接近的好看的眼睛——似醒非醒的,帶著笑意的眼睛。他的長指落在她短髮上,腦袋微微偏轉一個角度,在她嘴角上一碰,濡溼溫熱,再離開。她僵硬地坐在那裡,不敢動,害怕一動,他就醒了。

她留了跟黎薇薇一樣的短髮。

她知道他弄錯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倫敦時間早上六點,端午接到端曼曼打到家裡座機上的電話。端午的生日就要到了,端曼曼問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端午一夜沒怎麼睡,但是聽到跨越重洋的禮物,精神立刻就振奮了。她板著指頭開始細數自己的野心,端曼曼一開始還有回應,後來就只剩下冷笑了。所幸端曼曼大約正在房間整理東西,開的是擴音,端午聽到聶東遠非常肯定地表示所有她列出來的東西他將一個不落地全都買給她。

“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五月十六號,你爸臨時要去西班牙,所以我們從西班牙回去。”

“西班牙有直達中國的飛機嗎?”

“首都馬德里有。”

端曼曼表現完溫情,開始問端午四月份的月考成績。高二下學期起,端午所在的一高每個月月底會有一次全科目的考試,有監考、巡考、和360度可旋轉攝像鏡頭,考場紀律十分嚴格,成績出來還要給家長簽字,相當不厚道。

端曼曼出國之前,端午剛剛考完,成績還沒出來。

“前十五名吧。”

“前十五名是第幾名?”

“是……第十五名。”

端曼曼頓了下,平聲道:“端午我問問你,你讓明鏡在你成績單上簽字時,有沒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端午想起聶明鏡簽字時的黑臉,確實有點無地自容。

端午後來就連這最後一通電話的內容都忘了。她對端曼曼最後的印象就是那個雷陣雨過後的早上,她打著呵欠從聶明鏡房間走出來,啪嗒啪嗒下樓,看到端曼曼也打著呵欠從樓下的大臥室出來——樓下兩間大臥室,一間住著爺爺奶奶,一間在聶明鏡的媽媽去世以後一直空置,後來端曼曼嫌上下樓麻煩,不忌諱地住進去了——她問端曼曼什麼時候回來的,端曼曼說昨天晚上雨停了就回來了。

端午跟著端曼曼來到飯廳。她看到爺爺奶奶的座位是空的,大約飯後出去遛彎兒了;聶明鏡在飯桌前坐著,戴著耳機,面色蒼白,不知道是因為昨夜她在沒睡好還是飯菜不合胃口;保姆阿姨繫著圍裙坐在桌尾,看到端曼曼,笑著打招呼,兩人隨口聊著昨夜那場聲勢浩大的雷陣雨;端曼曼囑咐端午放學早點回家,不要再跟著一諾出去瞎溜達——那天下午她確實沒有瞎溜達,直接回家了,倒不是因為飯桌上端曼曼的喋喋不休,是因為李一諾請假,她自己一個人沒地兒去。那天的空氣特別清爽,是端午後來的十年都沒有再感受過的清爽,天空瓦藍瓦藍的,有微風,涼絲絲的,很舒服。

五月十六日,一則即時新聞刷爆了整個世界的螢幕:

西班牙當地時間早上八點二十三分,由西班牙首都馬德里飛往中國晉市的FMS041次航班,在起飛後三十二分鐘突發空中解體,劇烈燃燒的機體垂直栽進直布羅陀海峽,機上乘客及全體機組人員生還希望渺茫……

一高高二三班的週四下午四點二十三分,是第三節英文自習課,端午正在做卷子,她的英文很爛,詞彙量頂多就是初中生的水平。第三節下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