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像是在敲摩斯密碼,她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於是掩耳盜鈴地把露怯的手指一點一點挪進寬大的斗篷下面。
主幹道上有救護車烏拉烏拉的鳴笛聲,因為距離太遠,那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她突然道:“我媽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爸已經結婚了,她後來知道了就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聶明鏡頓了頓:“我知道。”
第 6 章
端曼曼趕到醫院的時候,恰好趕到端午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完畢,要去骨科處理右腿骨折。只見醫生握住端午的腿輕輕一提一按,端午立時疼的幾乎抖成篩子,叫聲也悽慘,到最後打石膏時,端午嚎得嗓子都啞了,端曼曼即便平時從不嬌慣端午,此刻卻也眼紅了。
偏偏接到聶東寧的電話,咔嚓咔嚓咬著蘋果陰陽怪氣地解釋:“小孩子打打鬧鬧磕著碰著在所難免,再說,你問問端午,是不是哪裡惹著我們雙溪了,我們雙溪在家裡從不這樣的,跟鄰居家的小孩相處的不知道有多好。”
端曼曼冷冷道:“我們端午也從不主動招惹別人。”
聶東寧浮誇地笑:“端曼曼你這也太護短了,爸,您聽見了吧,我道歉了,人家不領……”
啪!端曼曼直接掛了電話。
聶東遠心急火燎趕過來時端午的眼淚已經打溼了骨科半個枕頭。
醫生交待了注意事項就讓出院,端曼曼趁著聶東遠去繳費,一個人揹著端午跑去外面打車,聶東遠回來的時候整個病房裡只剩下一個正在清掃的護士。
聶東寧再度打電話過來,因為端曼曼不肯接,只好打給聶東遠,且開口就是理直氣壯的:
“哥你把電話給端曼曼!她不接我電話!我們雙溪推了端午不假,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錯肯定兩邊都有,我都願意主動道歉了,她還想幹什麼?!要不你讓她來,雙溪是怎麼把端午推下去的她就怎麼把雙溪推下去!我絕沒話說!”
聶東遠沉默了半分鐘,終於道:“你們是不是就記不住,端午是端曼曼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聶東遠沒有追過去,他很清楚端曼曼的脾氣,他七年前就開始重新追求端曼曼,但是直到兩年前,端曼曼才把他帶到端午面前。端午是端曼曼的底線。
聶東遠沉著臉回到家裡,聶東錦跟聶東寧一個姐一個妹堵著他非要討個說法——端午到底是不是你聶東遠的女兒時隔十幾年除了端曼曼誰也不知道,但是我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親人,那麼,聶東遠你在電話裡冷得掉渣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雙溪嚇得直哭:“舅舅,我也沒有用很大力推她,我就輕輕一碰她就滾下去了,江宜姐也在旁邊,不信你問她。”
江宜橫遭陸雙溪點名,只好避重就輕道:“舅舅,是我們不對,我們跟端午道歉。”
聶爺爺在一片嘈雜聲裡沉聲向聶明鏡詢問端午的情況,他其實兩個小時前就問過一遍了,但是聶明鏡依舊冷靜地答:額頭和後腦勺都有一道一公分長的傷口,左手指關節錯位,左腿骨折。
客廳裡頓時一陣難堪的靜默。
端曼曼絕對是硬脾氣,即便是隔天聶爺爺首次破冰的電話,也依舊委婉地回絕了。她說:爸,我也知道我帶著端午在醫院裡不辭而別特別不合適,但我不擅長處理家事,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平心靜氣地面對東錦姐跟東寧,尤其是她們特別理直氣壯,沒有覺得自家孩子把人推下樓是件特別嚴重的事兒。我害怕把家裡弄的烏煙瘴氣的。我覺得這過年就圖個和樂,在一起和樂我們就在一起過,在一起不和樂我們就各自過。後天大年夜我讓端午打個電話跟您二老和她的兩個姑姑拜年,我們就不過來了,這些天一直下雪,路滑,我揹著她也走不出去。
聶爺爺掛了電話,沒理聶東寧示好的微笑,非常直接道:“你們倆在電話裡但凡有一點點歉意,願意管束管束孩子,人家不至於大過年的不敢帶端午回來,早就過去的事情,跟小孩子東一嘴西一嘴的做什麼。閒的!”
端曼曼回絕聶東遠就特別簡單明瞭通俗易懂:她倆各回各家之前我跟端午絕不回去,你願意就留下來跟我貼門聯兒,不願意滾蛋!
直到大年三十這夜開啟門看到聶東遠,端曼曼這種看誰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極端狀態才終於停止。
聶東遠並不是飯後避著家人偷偷摸摸過來的,是在飯前,他風塵僕僕地,來跟端曼曼和端午團年。
“爸。”
端午聽到動靜從平板電腦的BL小說裡望過來,裹著腦門兒的紗布裡還有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