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看鐘斯宇的眼神是一樣的,明白了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陷入單相思裡不能自拔的失敗者。
Chapter 3喂,合作吧!
六月初學校有一年一度的盛大聯歡舞會,露天舉行,庸俗浮誇,依然有很多人報名參加。很多學生都在準備,忙於找舞伴借禮服,每年都會評出年度最佳話題人物,其實選的就是誰在舞會上最出風頭,最惹人注目。
去年我和麥莉都沒有參加,今年也不打算參加。可是看到隔壁寢室的胖妹都借了她祖母的旗袍參加後,麥莉坐不住了,毅然要攜許徵一起參加,說是讓大家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話題人物。她和許徵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排練一套探戈,因為難度有點高,許徵吃不消,跳得不倫不類。我勸她還是別去了,可麥莉是那種一旦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還要求許徵也做到最好。
暗地裡許徵跟我訴苦,讓我跟麥莉求求情,換簡單點的舞步,跳跳華爾茲就好了。他說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練舞,身體吃不消,又不敢跟麥莉抱怨。可憐的許徵,沒幾天腿就扭傷了,麥莉一邊心疼許徵一邊愁容滿面,在寢室裡像只暴躁的火雞,上躥下跳。我實在看不下去,雖然不是特別情願,但還是自告奮勇代替許徵跳。
我跟麥莉說:“我比你高一點,可以扮男生跟你一起跳啊,跳得好壞是一回事,反正你都報名了,總不能一個人跳吧?”
我對我的個子扮男生還比較有信心。麥莉是看著我長高的,我發育比大多數人緩慢,直到升上初中還被同學們叫“矮冬瓜”。我升上高中加入游泳隊後,三年裡躥了二十公分,直躥到一百七十公分,把身邊的同學都嚇了一大跳,去美國見我媽時,也把她嚇了一大跳。
起初麥莉還不樂意:“你?扮男生跟我跳?還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可她是多麼要強的人,開始的事情從來不會半途而廢,糾結了兩天後,終於勉強答應我做她的舞伴,並後悔當初對許徵要求太高,導致她自己來吃這個苦果。
在跳探戈的時候,人們更關注的總是兩個搭檔之中的女性舞者,所以麥莉教了我簡單易懂的舞步,我只要不出什麼差錯,剩下的她來應付。為了最大限度地配合好麥莉,我特意找出電影《聞香識女人》中阿爾帕西諾在餐廳裡跳探戈的那段經典情節,反覆看了很多遍,熟記舞步與神情,又慫恿麥莉把舞曲換成電影裡的那段經典阿根廷探戈舞。
我信心滿滿地對麥莉說:“你看,電影裡阿爾帕西諾演的瞎子都能跳得那麼好,我當然沒問題。”我們甚至逃課練習,用最後一週的時間編了一套舞步。
演出當天早上,為了給麥莉更多信心,我起了個大早,跑到學校外面的理髮店,把留了六年的一頭長髮剪短。髮型師聽說我要扮男生跳舞,特意給我吹了個《泰坦尼克號》傑克第一次參加晚宴的髮型,並大讚我的頭型好看,“九分像個男生,帥呆了”。我頂著厚厚的髮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彷彿看到六年前的自己,活脫脫的假小子再現。
頂著短髮出現在麥莉面前時,我把她嚇了一大跳,兩秒鐘後問我是不是生病後遺症,燒壞腦子了,竟然把頭髮剪了。
“到腰那麼長啊!到腰啊!”她惋惜地叫著,好像剪的是她的頭髮。
“我早想剪了,趁著這次大好機會,就是回家要跟我爸解釋個半天,還沒找好說辭。”我當初留長髮就是我爸叫我留的,其實我還是喜歡短髮。我是真的打心裡喜歡短髮,要不是礙著我爸,我早剪短了。短髮實在太輕鬆了,我意氣風發地摸了摸頭髮,髮蠟厚得像502黏膠,手指差點被黏住。
麥莉有點感動,盯著我的頭髮造型很久說不出話來,表情詭異。她太死要強了,感動也不會表現明顯,只是抱了抱我,話題一轉說給我借了身西裝,還有一張白色面具,從話劇社演《歌劇魅影》的學長那裡借來的。穿西裝打領帶戴面具的我,被麥莉打趣:“你簡直是個男的,還挺帥。”我知道她在損我,沒哪個正常的女青年希望被人說成男的,不過既然是帥的,就勉強接受了到了晚上,舞會現場已經被佈置得燈火璀瑰。現場白晝一樣明亮,燈光晃眼,人頭攢動,四周飄揚著綵帶,空中飄著數不盡的彩色氣球,絕對大耗人力物力財力。我們學校以藝術為重,藝術學院在全國算得上是排名前三的重點學院,學校雖是二流,但藝術學院卻是一流。上面十分重視一年一度的舞會,會有領匯出席,還會邀請外校一些重要人士參加,學生們也可拿著邀請券邀請親人朋友來觀看,總之我們學校一年一度的舞會在整個大學城是出了名的盛大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