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都沒有。我甚至出現了幻聽，寂靜的夜裡，感覺四面八方都有詭異的腳步聲。

“啊——”一聲尖叫像把刀切割開了壓抑的空氣。“是伊蝶！”我猛地清醒過來，不管是不是自己神經錯亂了，三步跨出房門，小蝶的房間半掩著，我毫不猶豫直接衝進去，裡面兩個男人一個捂住小蝶的嘴一個正在試圖綁小蝶的腿。小蝶死命蹬著，壯漢一時無可奈何。我順手抄過鞋架上的花瓶，卯足了勁砸向離我最近的人，血流一地，另一人受了驚嚇，鬆開小蝶，我拿起地上的繩子往他的脖子套去，可惜我力氣沒他大，被他掙脫了，臉還吃了他一記悶拳，我調整姿勢，並讓小蝶快點報警，一個跨步，抱住壯漢的腰，把他往牆壁上撞去，他的拳頭砸在我背上。小蝶出乎我意料，雙手拿起電腦凳，橫向一揮，壯漢應聲倒地，我騎跨上去，反鎖他的手，接過小蝶遞來的繩子，用水手結把他的雙手反綁。

小蝶坐在地上，臉色凝重，我走過去蹲下，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一個問題沒問，因為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件事和小蝶的辭職肯定有關係。小蝶突然抱住我，把頭靠在我的肩上，無聲抽泣著，胸部因為強壓著淚水而劇烈起伏，我輕拍著她的背，心如刀割，怒火如條毒蛇，恨不得把地上的兩人撕碎。警察不久後就來了，之後便是救護車，喧鬧聲又引來大批無辜觀眾。做筆記的時候，小蝶開口不提辭職的事，只說不認識他們兩個。而那兩個人，一口咬定只是喝多了酒做了糊塗事，而且都說自己有抑鬱症並且可以提供有關自己病情的一切必要的證明。是啊，現在，抑鬱症是用來逃避法律懲罰的最好手段了。我聽得咬牙切齒，奈何小蝶不願開口，我也只能保持沉默。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敢再去上班，對經理謊稱自己要去結婚，只要一有機會，我便會去看小蝶。小蝶總是待在房間裡不願出去，偶爾出去散散心，鄰居們總是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這可是，孤男寡女深夜和兩壯漢鬥毆，多好的談資，他們死水一樣的生活終於出現一件可以加快他們激素分泌的事了。

“我要搬家了。”一天晚上，小蝶在公園裡對我說。天剛下過雨，空氣溼漉漉的，讓人的心情也變得很潮溼。

“你，你要去哪裡？找好房子了？”

“石楠街有一個三室一廳，三間臥室分別出租。現在已經租出一間大的了，我打算去租剩下兩間小的裡的一間。”

“小蝶，如果他們再來找你麻煩怎麼辦？而且，這地方我也住膩了，我們一起搬過去，好不好？”

小蝶想了想，點了點頭，“嗯，好。”

月走出雨雲，大地上的雨珠映出一片清輝。

第　3　章

搬家是秘密進行的，偌大的城市，我們像兩粒塵埃，輕飄飄散落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雖然如此，每天夜裡，我還是很警覺。真的很難想象，在現在的社會，竟然還會有人膽大到闖民宅綁架。我想勸小蝶離開這座城市，可我又是她什麼人呢？她會聽我的嗎？而且，我的工作在這裡，也不太可能跟著她去另一座城市。

小蝶在大排檔找到一份工作，白天幫別人擇菜，晚上端盤子。在我再三勸說下，小蝶最終沒接受。大排檔就是個大染缸，魚龍混雜，幾個男人圍成一圈成斤成斤地喝酒，爆著粗口，講著粗俗的笑話，喝多了便找棵樹隨地解決。小蝶貌美，這樣的地方，不會適合她，就好像只有怡紅院才配得上晴雯。而且，小蝶日漸消瘦，每天早上幾乎不吃飯了，就算是下午，也只是很少吃一點，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我建議小蝶先修養一段時間再考慮工作的事。

石楠街上，葉深如墨，夏味轉濃，已經可以聽到知了的聒噪。我和小蝶搬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新房子就是一個普通的三室一廳，主臥室被一對大學情侶租著，我和小蝶各住一間小的，屋子間隔著一道淺牆。我們的床頭互相對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各自倚在床頭，雖然隔著牆壁，但感覺彼此的呼吸聲是那麼清晰。

“你睡了嗎。”我敲一敲牆壁，輕聲問。

對面也傳來敲牆的聲音，“沒呢。”小蝶的聲音很清脆。

“幹什麼呢？”

“女孩子晚上做什麼，需要告訴你嗎？”

“我只是好奇。”

“那你又在做什麼？”

“男生晚上做什麼，需要告訴你嗎？”我如法炮製。

我等半天，沒聽到回應，我又敲了敲了牆，對面還是沒反應。“喂，小蝶，你不會睡著了吧？”

還是聽不到動靜。好吧，我知道了，這就叫做嬌嗔，對面的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