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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看到詹佑成趴在方向盤上,渾身都是血。那一刻,我的呼吸驟然停止,扶住座椅的手抖個不停。

“詹佑成……”我艱難地爬進汽車裡,玻璃碎片擱得我生疼。

沒有回應!

“詹佑成……你還好嗎?”我挪緊了一點,手掌撫上詹佑成的肩膀,心臟有種窒息般的痛楚:“這裡很危險,我們快走。”

一秒、兩秒……時間漫長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界,我的手一直搭在詹佑成的肩膀上,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

“你快醒醒,別嚇我……你不能有事……只要你能醒過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我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忍不住湧出來。

詹佑成似乎聽到我的呼喚,手指輕輕抖了一下,緩慢地抬起頭,轉身望向我。

他的額頭和臉頰都是血,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聲音沙啞:“拉我出去。”

抓住詹佑成右手的那刻,我的心才從高處跌落,回到屬於它的位置。他的意識尚算清醒,小心翼翼地把雙腿從座位上抽出來,扶住我的手臂慢慢地往外爬。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我的身上,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一直支撐著我把詹佑成扶出沙石堆。

我仔細檢查詹佑成的身體,脫下外套捂住了他左肩的傷口。他一言不發地坐在石頭上,雨水沾溼了他及眉的劉海。

“你還好嗎?”

“嗯。”他輕聲應答。

身後傳來汽車的喇叭聲,茫然地回頭一看,發現吳穎正探出頭,朝我揮手吼道:“快上車!”

老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

想不到一小時前,曾失魂落魄在路邊求助的吳穎,最後成了我們的救命恩人。

吳穎的兒子好奇地盯著渾身是血的詹佑成,卻沒有一點兒的害怕。他從揹包裡翻出一條毛巾遞給我,淡定地說:“先幫他擦一擦身上的血。”

“謝謝!”我手忙腳亂地接過毛巾,盯著詹佑成卻無從下手。“你有傷著那裡嗎?”

詹佑成雙目緊閉,唇色泛白,卻沒有說話。我抓緊他的右手,原本溫熱的掌心已經沒有了一絲溫度。

“你別嚇我,說說話好嗎?是不是傷到頭了?”我焦急地扶住他的肩膀,卻換來一聲低吼。

“你碰到我的傷口了!”詹佑成吼道,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重新閉上雙眼。

我訕訕地收回右手,尷尬地盯著他不說話。

吳穎已經把車子開回高速路上,安慰說:“別擔心,車流已經暢通了,很快就能到醫院。”

詹佑成緩慢地睜開雙眼,黑眸就像蒙上了一層水汽,許久才吐出一句話:“這筆賬,日後再算。”

都什麼時候了,詹佑成還想著跟我算賬。俗話書說得沒錯,唯男人和小人難養也。

趕到醫院已是傍晚時分,大雨已經停了。

詹佑成被送到急症室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我跟著護士身後一直來到手術室前,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林夕夢,過來!”

我大步衝上前,趴在病床上說:“你放心,我會一直在手術室外面等你。”

詹佑成的眸光微微一斂,低聲吩咐說:“把你的手機給我。”

我想也沒想,翻出手機塞到他的手中,安慰說:“別擔心,醫生說你骨折而已,死不了。”

怔了怔,詹佑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握著手機重重砸在我的腦門上,怒罵道:“瞎說些什麼?你以為我藉手機打電話給家裡說遺言嗎?”

大概扯動了傷口,詹佑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痛苦地“嘶”了一聲。

身後的護士抿嘴笑了起來,我尷尬地垂下頭,默默地離開了手術室門口。

從一開始的恐慌,到現在的忐忑,我的心就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雖然醫生說詹佑成沒有生命危險,但我的心總是跳個不停,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平靜。

等待的過程是一種煎熬,陰森的走廊裡只剩下我孤單的身影。我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在掩埋的汽車下發現詹佑成的那一刻,我真的被嚇到了。

還好,有驚無險。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靜止在我的跟前,清脆的男聲緩緩響起。

“請問你是林小姐嗎?”說話的是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眉目清秀中等身材。“我叫徐成亮,是詹總打電話通知我過來。”

我抬頭望向他,愣了許久才微微點頭回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