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得到,而他也是自願留在這滄瀾的。”
李驍鶴和尚翼非亂同時看向他,辛雪靠在辛離身上,二人一起坐在了琉璃地面上,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還記得神留下的那句話嗎?”白襲露出一絲笑意。
“為吾觀瀾者奪天下,為吾執劍者定滄瀾嗎?”辛離忽然開口道。
“沒錯,這句話既是神對亂古時代後的預言,也是對之後的滄瀾的預言。”
白襲對著那座巨大的雕像彎下了腰,再抬起頭時眼中是一模一樣的敬仰,“觀瀾者,觀天下波瀾,觀滄瀾之變換。這位觀瀾王不僅僅開創了亂古時代的第一個王朝,也一直都在為神守護著這個世界,為神看著滄瀾大陸。”
“為神看著滄瀾大陸?為神……”
李驍鶴突然心頭一震,腦海中不斷重複著白襲的這句話,與此同時浮現的還有另一句話。
“我是滄瀾的神,即使不在了,我的眼也能代替我看著滄瀾……”
李驍鶴的神色太過震驚,讓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
“姐姐怎麼了?”辛雪仰著脖子問道。
李驍鶴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巨大的觀瀾王雕像,微張的嘴唇都有些發抖,她忽然抬頭看向頭頂。
那巨大的穹頂如同數萬年前的星圖,無數星辰點綴在黑暗天幕之上,每一顆星辰都有其與生俱來的位置,與生俱來的規律,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無時無刻不在運動著。
就像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這個由神所創的世界,萬物自有其規律,一花一草一木從它誕生之日就有其自身的命運軌跡,有其生死榮枯。
就像這個滄瀾大陸,即使是從神的手中誕生,但在這片星辰第一次出現在天幕之上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完全脫離了神的掌控了。
不為任何意志轉移,它是獨立的。
“天何言哉,四時行焉,天何言哉,萬物生焉……”
李驍鶴忽然笑了起來,她看向那座佈滿滄桑痕跡的巨大雕像,看著那為神守護了滄瀾數千萬年的人,觀瀾王。
“你便是神留在這世界上的眼嗎……”
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怎樣的一種執著,讓你為了她甘願守護這世界千萬載,生也好,死也好,作為她的眼,你竟為她做到了這一步,這並非是簡單的情之一字所能概括的了。
即使死去千萬年,這世界依然在受著你的影響,將她交給你的任務做的如此完美。
碎月之神,你果真很了不起。
“那是……什麼意思?”尚翼非亂看著這樣的李驍鶴有些怔然。
李驍鶴緩緩勾起唇角,雙眸覆蓋上一層銀光,眉心的銀色紋絡光芒大盛,如同要飛天的游龍,最後化作無數細小的陣紋,就連她的銀色雙瞳中都印出了無數陣術。
“嗡……”
這一聲嗡鳴似乎響遍了整個地下皇陵,震盪了整個滄瀾大陸。
這一刻,莫留山之巔的凌霄塔上再次出現巨大的鐘鳴,九層飛簷之上懸掛的青銅鈴鐺千百年第一次發出了響聲。
一聲聲迴盪在莫留山上空,經久不息。
有人抬起蒼老的手放在了棋盤的天元之上,有人無聲流下淚水。
此刻瘋傳著第一暗軍皇朝與第二暗軍黃泉的對決的七國,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天子與皇帥的第一次對決時,這一聲嗡鳴徹底震住了所有人。
沉寂了五年的璇璣閣的大門突然被撞開,有人激動不已地衝出來看向頭頂的這片天空。
天傾皇宮的御花園中,躲在樹蔭裡睡覺的某人忽然睜開眼睛,沒有一絲慵懶,反而是充滿了銳利的光芒。
那雙眼透過擁擠的樹葉,迎著投射下來的陽光看向那方被設個成不規則形狀的天空,眼裡不知盛了什麼,幽邃的不見底。
數道城牆之外的心殿內,十年如一日的寂寥琴聲戛然而止,如同垂死的天鵝最後一聲引頸歌唱。
瀚海以北,滄瀾大陸遙遠的東北邊,重重冰山之中,一座冰雪宮殿在此刻甦醒。
聽著這聲鐘鳴,王座之上的人慢慢睜開了雙眼,如封存了萬年的冰川。
“沉睡萬載,終於重啟了麼……”
而在地下皇陵內,李驍鶴的腳下本該出現陣紋紋的地方此時卻是什麼也沒有,又或者該說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腳下如透明的琉璃般的地面此刻佈滿了無數繁複神秘的陣紋,沒有任何規則和形狀地向周圍蔓延,連同辛離和辛雪所在的地方也都佈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