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見醫生,這種事情醫生不可能開玩笑,況且報告上的內容我都看得懂。”喬安明逼迫自己冷靜,一點點將任佩茵說醒:“所以你聽我說,真的必須要手術,手術都安排好了,一週以後,會有專家過來主刀。”
……
任佩茵那日著實是鬧了一番,她是好好裝病住進來的,現在卻突然就宣佈要進手術室,任誰都想不通。
喬安明也不勸她,任由她在床上哭,最後陳媽進來問清楚緣由,也跟著抹眼淚。
那段時間他覺得自己一直浸在眼淚裡了,杜箬哭,顧瀾哭,任佩茵哭,連家裡的下人都哭,好像世界都亂了,唯獨就剩他一個人清醒。
他真是恨死自己這麼清醒了,因為清醒的人必須獨自去收拾殘局。
鬧了一上午,任佩茵也不哭了,喬安明總算放心了一點,但是她要跟他談條件,她之前裝病就是為了跟他談條件,但現在真病了,還是要命的病,她更覺得自己有資格跟他談條件。
病房裡陪護和陳媽都遣走了,只剩下母子兩個人。
任佩茵也有倔性,開門見山地說:“要我手術也可以,不許跟顧瀾離婚,不許把勝安讓出去。”
喬安明點了點頭,說:“好!”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他只想把老太太的情緒安撫好。
任佩茵鬆了一口氣,又說:“不許再去見那女人,孩子的事我會讓於初去處理,肯定要讓她生下來,生下來之後就姓喬,接回來給顧瀾帶。”
“不可能!”喬安明沒有想到任佩茵會提這種要求:“那是她的孩子,媽,這樣對她不公平!”
“公平?她要什麼公平?”任佩茵知道這麼苛刻的要求喬安明不會輕易答應,但她算是豁出去了:“好,你要給她公平,那我跟顧瀾呢?誰給我們公平?顧瀾跟你結婚二十年,你現在為了這女人要跟她離婚,行,她受得了,我受不了!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含辛茹苦啊,最後你把我這老臉都賣了,要放棄家業跟個小狐狸精在一起,誰給我公平?”
口口聲聲,任佩茵句句在理,無非就是責任和孝義!兩座山啊,喬安明被壓得喘不過氣。
“我知道我的錯,我應該承擔後果!我跟顧瀾鬧成這樣已經沒有可能,離婚是早晚的事,但是我虧欠她的,總得還,所以我把股份都給她,至於杜箬……”
喬安明提到這名字突然就接不下去了,牟然想到昨天那個電話,她似乎在宣城恢復得不錯,莫佑庭陪在她身邊,而她卻一直不接他的電話。
那種感覺就像在跑一場接力賽,他孤樹一幟地跟全世界為敵,把手中的棒交給杜箬,可是杜箬沒有接,他卻漸漸開始力不從心,對他們的未來漸漸沒了信心。
所以最後講到杜箬,喬安明的底氣已經沒之前那麼足了,只是寥寥說:“我跟杜箬以後會怎樣,我不清楚,但是有點可以確定,孩子肯定要跟著母親,她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吃了很多苦,那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可以讓出來給顧瀾!”
“她的孩子?那是喬家的孩子!”任佩茵一聽爭不到孩子就來氣,她盼了這麼多年了啊:“反正我不管,孩子肯定要姓喬,而且孩子必須在喬家養大,顧瀾必須是孩子的媽媽,這點不能變!”
這是她承諾給顧瀾的,她必須做到,因為這是老太太唯一能想到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保住了喬安明的婚姻和權勢,又留住了孩子。
最後那場談判終究無疾而終,任佩茵不肯讓步,喬安明也不肯鬆口!孩子再一次成為了死結。
那個最終成為“死結”的孩子,彼時還好好躺在杜箬的子宮裡。
那時候應該是八月了,夜裡悶熱到死,杜箬孕滿26周,肚子越來越大,子宮壓迫到心肺,越來越難以入睡,各種姿勢都折騰了個遍,她依舊躺在床上乾瞪眼。
枕頭邊的手機,自從前夜喬安明來過電話之後,再也沒有響起過,其實當時她一掛電話就猜到是喬安明打過來的了,可是她沒有及時回覆過去。
估計他是生氣了,誤會了她和莫佑庭,可是她沒有辯解,她正需要他誤會呢,他誤會之後才能離自己遠一點啊,可是怎麼辦?喬安明好多天前發的那條簡訊她都看了無數遍了。
“杜箬,可不可以回我電話,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
她好想給喬安明回個電話,可是現實不容許,他們之間已經不能再錯下去了,所以杜箬只能一遍遍地默唸那條簡訊,最後眼淚又溼潤眼眶,一滴滴掉在枕頭上!
杜箬那段時間睡眠一直不好,所以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