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答案,如果你恨我,有些話我今天就不講了,如果你已經有些原諒我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杜箬追問。
喬安明停下腳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還恨不恨?”
杜箬似乎想了想才開口。
“起初恨過,現在不恨了。”
“為什麼?”
“因為沒力氣恨了。”杜箬舒展開手臂,往前面又走了幾步,就站在湖邊的圍欄前面,留給喬安明一個清瘦的背影。
“了了兩歲之前,我過得其實挺狼狽的,白天要工作,晚上要回來照顧了了。那時候我請了一個阿姨帶他,阿姨可能是偷懶吧,白天給了了睡足了覺,晚上小傢伙就不肯睡了,經常把我折騰到很晚,而且我一夜要起來很多次,所以有兩年時間,我沒有睡過一全夜覺,再加上可能我懷了了的時候營養沒跟上,兩歲之前他經常生病,我幾乎每個月都要往醫院跑…”
她就那樣美好的湖景前面,用輕緩的語氣複述這些年的辛勞,輕描淡寫一樣,最後她回頭,風吹過來,發稍遮住她一側眼臉。
她就那樣冷笑著問喬安明:“夜以繼日的,我像驢一樣被生活牽著跑,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我還有多餘的時間和力氣用來恨你?”
這真是喬安明聽到的最糟糕的答案。
“如果你這麼苦,那我情願你恨我!”
“其實也沒什麼可恨,我是成年人,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後來也想過,當初那種情況下你要爭了了的撫養權也是無可厚非,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什麼嗎?”
“什麼?”喬安明問。
“最受不了你居然用手段對付我!我一直以為不管我們之間變成怎樣,你至少對我應該存些慈悲心,可是最後你居然用你商場上的那些手段來對付我!你找律師,你搜集證據,你說我酗酒……甚至你用那套我們一起生活過的別墅來跟我交換了了,我當時其實很想問你一句,你在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有沒有一絲猶豫?”
“當然有,如果你不跟莫佑庭結婚,我不會這麼逼你!”
“是你們喬家人先逼我的,顧瀾先後找過我兩次!”杜箬回想當年的事,情緒又開始浮動,“她去桐城找我,要我放棄了了的撫養權,我實在沒辦法才會跟莫佑庭假結婚!”
“可你當時沒有說!你拼命要跟我劃清界限,我也不是神,你覺得我能忍受我愛的女人帶著我的兒子嫁給其他男人?”
“所以呢?所以你用那些手段來跟我爭了了?”
“不是,我沒有想到你跟莫佑庭是假結婚,我當時也是被氣暈了,直到後來你突然離開桐城我才知道你跟莫佑庭沒有在一起,但是一切都晚了,如果真要怪,是我們之間誤會太多,彼此對彼此都不信任!”
喬安明的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
杜箬搖了搖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思,我跟了了最難的時刻都挺過去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那以後呢?”
“以後?”杜箬定了定神,鼓起勇氣,“以後只求你別打擾!”
“這就是你給我的定論?”
“是,我這兩年雖然過得很苦,但至少心裡踏實,所以求你別再來打擾我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你為什麼要給了了看我的照片?”喬安明不甘心。
杜箬冷笑:“我哄一個三歲孩子的話你也信?再說就算我給了了看了你的照片又怎樣?你自己都說了,你是他父親這個事實永遠無法改變,所以了了有權利知道他父親是誰,但知道不代表就要擁有。他命裡註定沒有父親!”
杜箬始終卯著一股勁。
她就是靠這股勁才能有勇氣一個人帶著了了在宜縣生活三年。
她明白她現在與喬安明之間應該沒什麼障礙了,顧瀾已經去世,照理應該可以在一起,可是心裡的傷痕太深,很多事就算是誤會,但留下的疼痛感覺是真實的,所以她跨不過去。
其實說白了,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喬安明見她如此激動,知道把她惹急了沒好處,於是立刻壓住聲音勸:“好了,好了,我們不談以前,但有件事我想懇求你。”
“說!”
“我媽胃癌復發,她放棄了手術和化療,我尊重她的意見,主治醫生說她未必撐得到今年年底,所以能不能在她走之前,讓了了跟她生活一段日子?”
杜箬一時沒反應,等想透之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