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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廿一……一想到寧重樓不接受廿一,還懷疑廿一的身份圖謀,秦瑤就氣不過意難平。她飛快思量,揣摩著寧重樓找她私下談話的根本意圖,又說道:“家主大人,我和廿一都不想見到寧家無辜之人受迫害,亦想調和王爺與你的恩怨。你今日私下與我商量,定然是想將事情解決,你有何良策?我願意配合。”
聽秦瑤如此冷靜地提起了寧家,提起了恩怨糾葛,寧重樓的理智這才完全恢復。對,兒女情長比不過家族利益,已故的父親一直是這樣教誨他。他怎能因著情感衝動,置家族危難於不顧?還是瑤兒明白事理,如果能有這樣的女兒,他死也不會留遺憾了。
“瑤兒,你說的對。”寧重樓欣慰道,“你願意配合是最好的,請告訴我,王府那邊究竟有何圖謀?你可否抽身,可否瞞過他們的耳目行事?”
“眼下我與李牧雲已經有協議,他會從旁相助欺上瞞下。不過今晚,據說王府的特使要來巡查,廿一已經被帶去刑房補上昨晚的例行刑責,我……家主大人,就算你不願接受廿一,也請看在我的份上,陪我去刑房。倘若那特使已經有了懷疑,咱們不如合力殺人滅口,拖得一時,免得王府那邊察覺問題……”
“殺了特使不會打草驚蛇麼?”寧重樓反對道,“而且廿一若是……”
“你還在懷疑廿一?”秦瑤忍不住指責。
寧重樓講這番話的時候,心裡的確是對秦瑤更偏愛一些,處處為了她的安全打算。
秦瑤耐心全部消散,大力將衣袖從寧重樓的手裡掙脫開來,轉身摸著機關,開啟了密道出口,一躍跳了上去,丟下狠話:“寧重樓,你會後悔的。我身上的硃砂痣是作假,我也許是王爺的親生女兒。你嫌棄廿一,你不願接受事實,我多說無益。你不肯去,那我自己去刑房。我不能再讓他們折磨廿一。”
“瑤兒,別任性。好,我陪你去。”寧重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不能放任秦瑤一個人涉險。他急忙追了上去。
秦瑤現在已經是毫無心情與寧重樓繼續解釋,聽到他跟上來,知他護犢心切,她沒有回頭,先將寧重樓引到刑房再說。倘若那王府的特使發現了端倪,她絕對不能讓特使有機會傳出訊息。將來王爺追究特使喪命的前因後果,她就全賴在寧重樓頭上。反正王爺既然要報復寧家,寧家也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特使露了行藏被寧重樓殺掉“因公殉職”並不奇怪。
秦瑤與寧重樓先後奔出書房,向著下奴院子而去,周遭影衛也隨之移動佈防。
本來是不放心二小姐被寧家家主叫去書房單獨談話的王府特使,隨著影衛的移動,也悄無聲息再次回到了刑房附近。
刑房內,廿一與李牧雲交手已過百招。兩人都注意到有人向著刑房飛速趕來,心照不宣停了手。
李牧雲汗水浸溼散亂衣衫,手中鞭子被鮮血染紅,臉上青筋突突直跳,看似氣定神閒,實則頗耗心神氣力。他心知倘若廿一無傷無病,以這份資質悟性和堅韌頑強的心性,只要內力再深厚一些,到了二十歲正當年之時,恐怕他再無勝過廿一的機會。不愧是寧重樓的兒子!
廿一此時體力完全透支,已是無力站起,勉強伏跪在地大口喘息,臉色蒼白如紙,身上添了無數猙獰綻裂的血口,宛若一株浴血的白蓮。
痛,全身上下里裡外外無一處不痛。不只是鞭傷胃疾肆虐,因著強行超負荷施展內力武功,七傷散隱隱也有提前發作的預兆。好在一百招應該已經熬過了,就等著李先生告訴他真相,偏偏……那些人向著刑房而來,究竟為何?
廿一能聽出走在最前面的是二小姐,後面追著的是寧家家主。
李牧雲經驗老到,除了明裡那兩人,他亦察覺王府那些他親自訓練出的影衛也到了附近。
看來今日要繼續做戲了。秦瑤是故意將寧重樓引到刑房麼?還是寧重樓已經察覺到什麼,逼問無果,自己追了過來?
李牧雲盤算著必須搶佔先機,打壓廿一,免得場面失控。
李牧雲恢復常態,用傳音入密對廿一說道:“賤奴,我已經告訴寧重樓,秦瑤是他親生女兒,而你是王府的影衛居心叵測。你若不想讓秦瑤受苦,最好閉嘴,不要痴心妄想著認你的父親。”
廿一眼神一黯,心中反而寬慰自己,二小姐如果被寧家家主接受,如親女一般照顧,也沒什麼不好,否則怎麼能頂得住王府那邊的壓力。
李牧雲見廿一全無剛才的凜冽之氣,根本不爭,好似不在乎的樣子,他忽然覺得無趣,忍不住添油加醋道:“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