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一次他兩一起玩鞠,顯把旦的手腕都抓青了,旦也只是悄悄把袖子蓋好,不想我們發現。”
明空說著說著就笑了,可那笑卻似花瓣上的露珠,忽閃了一下就滑落不見,“我對他們的記憶全都只停留在童年,他們後來的成長我都沒有參與。”
良久,明空又道:“婉兒回來了吧?”
雪衣點點頭,忙道:“太后莫怪她。”
“怪她?怪她什麼,回宮後沒有馬上來給我回稟?”
雪衣黯然道:“她從巴州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也不與人說話。”
明空沉默良久,道:“她會好起來的。”
明空一連數夜失眠,直到有一晚,對雪衣道:“時候差不多了,叫婉兒來見我。”
婉兒一身戎裝跪在明空跟前,明空打量著她消瘦的臉頰,道:“現在能放下了嗎?”
“是的。”婉兒鄭重地磕了個頭,“謝太后。”
之後,她接過太后手諭,騎著馬連夜趕出皇宮。
月如鐮,雲碎亂,明空知道,又一場戰爭要開始了,又一個兒子要和她成為仇人了。
登基後的第五十五日,李顯一如既往上朝,不想朝堂之上突然湧出羽林軍將他團團圍困。李顯驚恐萬狀,大喊護駕,卻發現他的心腹之臣們今日皆未上朝,李顯心中驚惶,一時癱倒在地。
明空身著朝服緩緩走進朝堂,陽光在她的鳳袍上折射出一片耀眼金光,太后只說了四個字:“廢帝,流放。” 她的影子有如龐然大物般高高壓在李顯茫然的臉上。大臣們俯首,太后千歲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李顯被廢,明空繼而扶植四子李旦為帝。
登基大典前,明空親自去為新帝做準備,席間,她突然說起李旦兒時的趣事:“你小時候最喜歡蹲在階前看螞蟻,一隊螞蟻中,總有幾隻是空手歸穴的,你看到了,偏要給它們食物,說是不想它們難過。”明空說著笑了起來,可李旦只是拘謹地看著她,殿中的宮人們更是個個噤若寒蟬。她恍惚聽到有一塊銅鏡突然墜地,碎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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