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回憶起先前之事,猛地一驚,驚懼環望四周,佈置簡潔、素樸無華,床邊還站著一人,側著身,那側臉毅然,無一絲表情。
“你們是何人?怎敢於皇宮行劫持之事?”徐惠暗自隱下驚慌,端然道。
臨窗之人,緩緩推開窗子,柔風挾著淡淡花草香味兒,拂面清爽。
那人淡淡道:“長宇,令人好生照看著徐婕妤。”
說著,便轉身移步,緩緩走向門口,濛濛迷光,徐惠盡力看去,那側臉輪廓分明,挺鼻如懸,依稀之間,卻看不清楚。
“等等,你到底是誰?既知我是婕妤,卻怎敢如此大膽?”徐惠知道,立在床邊的人只是隨從而已,怕一切都是聽命於他的,那人眸微低,臉側唇際似有淺淺笑意,卻不答話,徑自走出門去。
徐惠不禁起身,跌撞得追過去,身後之人卻拉住她,將她狠狠摔回到床上,原就痠軟的肩背一陣疼痛,徐惠揚眸望去,但見那人目光冰冷,冷硬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徐惠緊緊的盯著他,他的眼神卻只是一掠而過,緩步走至窗邊竹椅上坐下,閉目養神。
徐惠知言也是無用,他不過是聽命行事之人,環顧四周,此間並不很大,佈置也是簡潔,有淡淡灰土氣味,該不是常有人所居。
徐惠蜷縮在床的一角,周邊靜得出奇,反而加劇了心中驚悚。
為什麼?怎會有人將她劫持至此?
回想那人背影,似曾相識,又一時想不起。
許是思慮過重,加上整日未食,腦中不禁昏沉沉的,卻不敢睡去,眼見天色一點點黑沉,驚恐的感覺,便越發深濃,她已看不清坐在窗邊的人,席捲而來的黑暗,令她周身冰冷,不禁有瑟瑟寒意。
此時,是真的怕了。
陛下,你在哪裡?可知我……
思及此處,心上卻無端刺痛,一句,在腦中穿梭而過,更不禁痛斷了心腸。
心底抽的疼痛,冷冷嘲笑自己那一瞬間的心痛,想他做什麼?想他……他又可曾想到了你嗎?
他說過,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不禁淚落,這一次,會不會是真的永訣?
想著,門被緩緩推開,發出刺心的吱吱聲,月光灑落清芒,透進壓抑的窗門中,晚風掠起男子長衣翩然,他執著燈,放置在窗邊矮桌前,那幽弱的燈燭,尚不及白日裡落進屋室的日色來得清晰。
長宇已然起身,恭敬的立在那人身邊,那人提著個食籃,向長宇微微示意,長宇應了,將食籃開啟,撲鼻的飯菜香味兒,令本是無所覺的徐惠,頓時感到飢腸轆轆。
長宇為那人倒上茶水,那人悠慢的飲著,品味香茶濃郁的味道,悠然道:“伺候徐婕妤用飯。”
燈燭昏弱,徐惠縱是再用心亦看不清那人面容,他的聲音亦是故作出的沉鬱,令人不能辨析。
長宇將飯菜拿到床邊:“徐婕妤,請用飯。”
長宇倒是恭敬,徐惠抬眸看他,清和眼裡迸射堅決的反抗,她不語,卻也並不接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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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劍光寒透襟涼(2)
長宇回身望向那人,那人將茶盞放下,幽聲道:“我勸徐婕妤還是吃下的好。”
徐惠冷冷一笑:“吃與不吃在我。”
那人目光幽幽轉過來,迷濛的光,令他笑意不朗。
他徐徐起身,卻豁然吹熄室內僅有的光燭。
徐惠一驚,倏然的黑暗,令她心頭驚懼陡然加劇,卻暗自隱忍住,盡力鎮靜下心緒,雖是深黑的屋室,卻定眸直直望著那人。
漸漸習慣了黑暗的眼,看到那人身影翩然,面容雖不能看清,卻覺那身姿逸如風嵐。
他似微微垂首望著她,一雙眸定也是精光流動的,徐惠堅聲道:“你究竟要怎樣?”
那人緩緩坐落下身來,笑道:“怎樣?你自會知道?只是先行餓壞了身子,可就見不到你的陛下了!”
陛下!
那令心頭劇痛的兩個字,那……永遠不要見她的人!
鼻中酸熱,聲音亦低沉下許多:“見不到反是好,若你是想用我來要挾陛下,以達目的,恐怕你是白費了這番心思。”
微涼下頜,突有溫暖感覺侵襲而來,徐惠心中一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