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垂,一簾情濃豔香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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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匪易,契注朱繩:參見《縱有笙歌亦斷腸》李世民與徐惠的一番對話,方能體味徐惠此時說出的意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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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晨霧稀薄,女子早早起身,端坐菱花鏡前,純白色絲綢料子,輕軟墜身,芙蓉花顏、分外嬌羞。
長長的墨髮,直垂腰間,簡單挽上流仙髻,簪一支帶露桃花豔,外披水黃色綢絲帛,對鏡婉笑,美人姣好。
起身緩緩伏在錦帳龍床,淡淡融光稀漏,勾勒男子絕俊*的臉廓,剛毅的臉廓,依稀可見當年倜儻英姿,如今更添幾分蒼勁,惹人心往。
纖指劃過他挺俊鼻樑,如蘭氣息在耳邊輕輕吹吐。
帝王忽覺頸間*,緩緩睜眼,暖光如燻,睡眼中望出女子嬌豔容顏,柔唇微微含笑,對著自己輕聲道:“陛下該上朝了。”
昨日一切仿似是夢裡一般,清靈的嗓音響在耳邊,方才憶起昨夜的繾綣,坐起身來,凝望女子嬌小的身姿,清素的妝容,唯那臉頰紅若朝霞。
並不及自己言語,徐惠便轉身吩咐宮女,玲瓏身量、纖細美好,李世民搖了搖頭,起身下床,推開窗子,舒展一下筋骨,窗外清涼的晨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奴婢伺候陛下梳洗。”嬌細的女子聲音響起,李世民停住伸展的手臂,回眸望來,果然,是武媚娘,那曾聲勢咄咄的女子。
轉身,微微一笑,任武媚娘為他平整衣袍,束髮梳洗,沒過一會,便龍袍整立,面若容光,這才回眼一望,只見徐惠始終站在一個角落,許久未曾一言,眉間亦似有淡淡輕愁,若有所思。
側身吩咐媚娘一句:“你先下去。”
媚娘低身應了,路過徐惠身邊,眼光微有一側。
李世民走過來,執起女子一縷青絲,輕輕把玩,隨意道:“怎麼?突然心事重重的?”
徐惠舉眸而望,眼神有一些凝重:“沒什麼,妾只是覺得心裡總是不安。”
“不安?”李世民近前一步,把住女子細肩:“是朕令你不安嗎?”
“不。”徐惠趕忙搖頭,幽幽望向殿外:“是……媚娘。”
李世民凝眉,亦望了過去:“武媚娘?”
徐惠點頭:“是啊,妾與媚娘一同入宮,情同姐妹,而媚娘無論才情相貌皆在妾之上,可是如今……”
不禁垂首,眼含愁緒:“這令妾心中著是不安,總覺得這一切,都本不該是屬於妾的。”
李世民低眸望她,心下卻俱是懂得的,無論是怎樣倔強的個性,卻仍還是個天真的女孩子而已,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柔聲道:“才情相貌在你之上嗎?怕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朕,便未曾覺得,卻令你不安了?”
六 畫墨如霜風月濃(7)
徐惠搖首,抬眸望向李世民,眼中卻突有一些猶豫:“陛下,有件事在妾心中,始終是一個結。”
李世民修眉一緊,似想起了昔日情形,當初,自己著意恩厚於她,她卻冷談非常,甚至心有抗拒,當時便言心中有結,卻不肯說,自己亦沒有追問,看來如今,無論她是否心屬了自己,這個結仍在!
李世民看看天色,已至上朝時候,微笑安撫的道:“好!待朕上朝回來,定與你好好解掉這個結。”
徐惠只覺額上溫熱,男子聲音溫存:“有空,多陪陪兕子和楊夫人。”
隨即,便是滿心的空落,待徐惠再回神來,帝王背影已匆匆消失在殿閣中。
輕輕嘆氣,心中不安加劇,解掉這個結又談何容易?自己又要從何說起呢?
如今,太子東宮一片蕭索,聽聞太子整日閉門不見任何人,便連九殿下前去,皆被擋在了殿外,兕子不哭不鬧,卻更令人心焦,總也不肯說話,別是嚇出了什麼病來。
而楊若眉……徐惠轉眼望向天際紅霞如綢,只聽說楊夫人一再追問,李世民便婉轉告知了慕雲一事,楊夫人聞之慟哭,本便傷重的身體,更是難堪心痛。
一樁樁、一件件都看似與自己無關,可為什麼,這種不安,卻會在自己心中逐漸蔓延,細細想來,更如同萬縷千絲般與自己相連,牽扯不開!
楊若眉已搬回了芙蓉苑,理好思緒,徐惠便命人備了些清淡果品,唇邊噙一絲笑意,徑直而去。
碧兒侍候在左右,徐惠詢問了,卻說楊夫人已兩日不曾進食,藥水亦是不進。
走進芙蓉閣中,撲鼻一股濃濃的藥味,徐惠將果品放在桌上,楊若眉雖不進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