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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楚國的兵權你父親可是掌了四五成的。韓家雖是皇商,到底是無權無勢,比的了你?”

謝秋青扇子一收:“什麼意思!本公子是拿權來壓人的人麼?何況我那老爹你也不是不清楚,我若說有意以權壓人,他雖不會惱我,但一定會提叫我隨他上陣打仗的事。自關谷一役敗了後,他更是恨不得我立刻成為一代神將,也免得他後繼無人!”

阮妗華聽他後半句語氣變了,心知他最是不耐煩這些,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換做以前的她或許此刻就不再多言,而是與他說些別的。但如今再世為人,她不能再容忍自己糊里糊塗,總覺得有許多事情她因此錯過,才會有遺憾。

於是她張口就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家族世代將才,戰功赫赫,戰場廝殺皆視同等閒。你身為男兒,又生於這樣的家庭,不該是一腔熱血麼?為什麼成了現下這個樣子……”

謝秋青被她說的一窒,好笑道:“我現下不好麼?”

“不是……只是,嗯……”

“你也無須多說,你同那些外人一樣看到的不過是表面。”他垂頭撫了撫手中閉合的摺扇,目光黯然,“你們都只看到謝家在外的時候的威風,卻可知道那是謝家多少鮮血換來的?我聽到過表兄們戰死的訊息,看到過娘在切切盼望中死不瞑目,也曾抱著哇哇大哭的秋雨為爹擔驚受怕。我幼時是排斥,如今卻是不明白,戰爭會傷害那麼多人,為什麼我謝家就要如同詛咒般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

他抬頭時,那雙本該是肆意風流的眸子盛滿了悲傷,竟是將她牢牢縛住,彷彿也要這樣墜入這悲傷中,萬劫不復。

“你懂麼?那種無論如何努力還是要被宿命束縛的那種感覺,逃不脫,也掙不開。”

被宿命束縛,逃不脫,掙不開……麼?

她飲下千日醉生,大醉後經歷死亡,卻又重獲新生,但最終是否還是無法逃脫宿命?即使微小的改變發生,也不得不殊途……同歸。

那她重新站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若註定她在五年後死去,那是否意味著她只有五年可活?

上天是憐憫她,還是戲耍,像操控木偶的擺弄者,在高處,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操縱她於鼓掌?

忽聞得啪的一聲脆響,阮妗華頭上又捱了一下。

她甚至來不及怒目相視,就聽道:“不過你到底是如何得了這衣服的?莫不是因韓棟那小子被關進了牢裡,紅胭閣的鴇母放清芙出來接客,正巧讓你撿著個便宜?”

“韓棟被抓進牢裡了?為何抓他?誰敢抓他?”

謝秋青一攤手,無辜道:“你這是叫我怎麼回答?我只知道他不巧失手誤殺了一個七品的小官,犯的是刑事大罪,死的又是朝廷命官,案子直接歸了欽事府管。他家財大,救是能救,但顯然不容易,而且韓家老爺的二房此刻可是鼓足了勁兒地吹耳邊風,韓家老爺年紀大了,耳根子軟,遲遲也沒搞個救兒子的法子。”

他雖看起來不靠譜的樣子,說起事來卻是條理分明一清二楚。

怪不得清芙說那人幾日未來看她,原來是出了事,進了牢裡,但顯然清芙是半點也不知情的。可這就怪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那鴇母就算是怕韓棟獲釋出來不敢動清芙,卻沒有理由說也不說啊。

還是說那鴇母竟是怕清芙擔心著急?又實在不像……

“你怎地突然對這麼個人上心的很?”

“與你無關。”

“說的真是薄情。”語帶戲謔。

這個時候喜兮突然又冒了出來,原來剛才她看兩人聊得甚好,無聊就跑了出去,回來時就帶了管家的話,說是老爺公事已擱下,叫二人過去用膳。

阮妗華暗自一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好久終於憋出來了……

☆、阮相

雕欄玉棟應猶在,還欠故人心。

她的命絕得不該,死得蹊蹺,活得詭譎,心中縱然是各種疑問,也沒有辦法得到解答,因無人訴,更是無法解脫。

阮妗華心中忐忑,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同謝秋青一同去見爹爹。俗語有說近鄉情更怯,她卻是近親情怯。以前的阮妗華這個年紀什麼都不懂,只有一股無知的莽撞勁兒,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現下卻實在是什麼都不同了,她多增了那二十多年的記憶,所以更加無法將一切視同尋常。

這樣的她,在看到阮相時,如何繼續曾經的天真爛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