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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會欠我什麼,我沒有想過要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那麼情意呢。”無心問道,“他的情意,是你想要得到的麼。”

“……我曾以為,只要我一直一直堅持下去,他總會退步,他總會捨得給我一份情意,可薄情無心,”她低了頭,“是我多想了。”

“如果真是多想,那也並沒有什麼錯。”無心淡淡道,“他大抵是,真的逃不開了,三生酒都忘卻不了的情意……”

“什麼?”

“沒什麼,”無心搖頭,“接下來,就看天意了。”

“那人,也會信天麼?”花葬問。

無心笑了,“那人從來不信任何東西,他只相信自己。”

良久,花葬輕聲道,“果然。”

無心長嘆,“無心便送姑娘至此。”

花葬錯愕,“這是什麼地方?”

“黃泉。”無心道。

“……黃泉?”

無心瞳色恢復了正常,“閉上眼即可。”

雖滿心疑惑,可花葬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

無心略點頭,右手輕抬,有白花花瓣隨風而起。

美不勝收。

誰的聲音自夜風中傳來,擾亂三生的情緣。

我自薄情,奈卿無何。

花葬再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永壽二字的城門石匾。

那石匾上赫然掛著素綾。

她咬唇,抬步走進。

永壽城一改往日的仙樂聲飄,一片肅穆。

路上行人皆神色哀傷,步伐急促凌亂。

她想起寄晚書的話來:

不出今日,永壽城中,便會傳遍陛已歿的訊息。

既是永壽都已傳遍,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他們已向天下昭告歸塵帝歿的哀訊?

她悽然一笑,北歸塵,你究竟,要如何呢。

不過還好,我回來了。

我會救你。

就像當年那人救下你一樣。

那人……

她又想起他了啊。

她的手撫上胸襟,有紅花花瓣捲曲露出。

她想起十一年前,自己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護著襟中紅花。

那時的自己,一定是絕望大於驚恐的罷?

只是如今,卻是透骨的哀涼。

她憶起他將紅花遞給自己時,那白衣上的一段風華。

只是,有太多難以察覺的蒼涼。

她忽然就有點心疼那樣的他。

她以為,他一直都是風華無雙的男子,沒有悲傷,沒有孤冷,沒有蒼涼。

可誰又知道,或許在下一瞬,當她真的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亦淡亦濃的蒼冷時,她會是怎樣的感受?

心疼?內疚?悲傷?

或許都是,又或都不是。

花葬搖頭,竭力將自己從對那人的回憶中拉出來。

北歸塵,對,還有北歸塵,她要儘快入宮城。

一路情形無須贅語,入眼皆是素色的綾鍛,滿目的蒼白,像極無力的掙扎。

她曾問無心,為什麼明知宿命使然卻依然要拼力掙扎。

無心只說了兩個字,不甘。

是不甘麼。

嗯。

那為何有人會甘願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是成全別人,也是成全自己。

為何是自己。

解脫。

會麼。

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淡淡一笑,真的是自欺欺人啊。

北歸塵願意就此歸去,成全某些事情,某些人,同樣成全自己,使自己從這萬丈紅塵中解脫出來,可,真的能解脫麼。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罷。

花葬握緊了拳,前面就是宮城了,她突然有點怕,怕自己一進去,有些事情,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可,人總是要向前,不是麼。

她終於踏進了宮城,一路順利,沒有任何人加以阻攔。

皇宮內亦是白綾遍佈。

她壓抑住了呼吸。

一身縞素的男子神情冰冷地擋在了她面前。

“國師……”她艱澀開口,“這些……”

梨落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禁衛退下。旋即,他冷冷道,“本座奉先帝之命,阻止姑娘再踏進清心殿。”

“先帝?”花葬聲音顫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