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大片大片血色的紅花,在被火焰灼燒過的土地上肆燃。
“好景緻。”孤息長嘆。
“比起彼岸的紅花,孰美?”驚鴻問。
“自然不及彼岸。”
驚鴻淡然一笑,“告辭。”
孤息負手而立。
那人,你究竟,曾經有過一段怎樣的冷澀流年?
永安城。
孤息正敲著摺扇信步而行,卻被一柄白玉笛擋住去路,孤息順著玉笛往上看去,正對上一雙清冷的眼。
“均息?”
均息點了點頭,“怎麼樣?”
“嗯?”孤息有些愣怔,旋即反應過來,“我沒事,不用擔心。”
“寒階的事。”均息看向孤息。
“已經解決了。”
均息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是想同你談談寒階的事。”
孤息挑眉,“均息,這不像你,你做事從不拖沓,為何在寒階一事上久久無法釋懷?”
均息仍是搖頭,“我沒有不釋懷。”
“所以,公子這是?”
“有些話,或許現在告訴你,最好。”
“什麼話?”
均息靜靜地看他,“我們邊走邊說。”
一道男聲插了進來,“我來說。”
“你怎麼來了?”均息問。
“怕公子一人應付不來啊。”寂息有些慨嘆。
“寂息?”孤息道,“這下永安城要熱鬧了。”
“怎麼?”寂息冷冷道,“似是不歡迎?”
“不敢不敢,”孤息笑道,“只是好久沒有與你二人同遊過永安了,算來也三十多年了。”
寂息移開眼,“你平日裡多在華胥,又哪有什麼機會一起遊永安。”
“這倒是,”孤息點頭,“咱們四人,也許久不曾聚在一起了。上一次,還是在公子家,這一別,也好些時日了。”
均息淡聲開口,“瞬息近來身體如何?”
寂息皺眉,“還是老樣子,咳起來沒個止休,他身體太差了。”
“瞬息就是太倔,身體本就差,還不好好休養,湯藥也不按時服用,整日裡不知忙什麼。”孤息一臉恨鐵不成鋼之色。
“這怨不得他,”寂息道,“他的病,沒那麼容易好的。”
“嗯,”均息若有所思,“由著他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孤息一展摺扇。
“咱們直接說事。”寂息勾了勾唇。
“等一下,”孤息道,“有些話,你二人要說,我自是攔不住,只是,若是此事同寒階有聯絡,還希望二位休要再提。”
“這是何意?”寂息皺眉。
均息靜靜道,“想來你已經釋然,我與寂息,本不該舊事重提,只是——”
“只是公子不想你永遠矇在鼓裡。”寂息接道,“孤息,你總該給公子與我一個機會。”
“非得給嗎?”孤息搖著扇子。
“得給。”寂息肯定道。
“好,”孤息收起笑,“你說。”
“如果一切,從一開始,都是假的呢?”寂息問。
“假?”
均息搖了搖頭,“寒階,是寂息當日安排在皓水江樓旁的。”
“我可不想聽到寒階是一枚棋子這樣的話。”孤息笑了笑,“公子不必多言。”
均息皺了皺眉,“事實如此。”
寂息抱臂而笑,道,“孤息,休要逃避。況且,”他話鋒一轉,“公子方才可是為你皺了眉,你可得好好接受了。”
“如此,那我可得好好聽下去了。”孤息道,“我記得,公子曾問,如果這一切一開始便是一場局,我會如何,我回答公子,即便是局,也要咬牙走下去。”
寂息挑眉,“那你可還記得我的話?”
“因緣劫。”孤息緩聲道。
均息挪開了目光,“聰明如孤息。”
“痴亦似孤息。”寂息接道。
孤息笑著搖頭,“不如改成長情長意如孤息,”他頓了一頓,“我是真的喜歡寒階,與她的身份無關。”
無論她最初的目的是什麼,她在我心中,永遠如當日初見。
寂息點頭,“看來公子算對了,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孤息,走完這一遭,你便也是過來人了。”
“是過來人,也是過不來之人。”均息道,“不過很叫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