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後面。張開雙手,狠狠地,近乎貪婪地嘶吼出某著名人物的口頭禪:“我手持鋼鞭將你打……”
“鬼哭狼嚎。”墨九說了句,於是轉瞬間我又四仰八叉飄回了頭骨。
又過了幾天,我同往常一樣處於恍惚狀態。呆在頭骨裡不能說話不能動,也不能睡覺,我只能像做瑜伽一樣讓自己遊魂天外,才不覺得日子有多麼難熬。
朦朧中聽見墨九出了門,慕容玥在廚房裡一邊背食譜,一邊學做菜。突然,因為一種徹骨的涼意,我兀地清醒。定睛一看,窗臺上米色窗簾上下翻飛,一串銅製的寶塔風鈴隨著風激烈擺動,盪漾出一些急促的、尖銳的脆響。
我很奇怪涼颼颼的天墨九為什麼把窗開著,連我這塊頭骨都冷透了。就算不為我這塊骨頭和房間裡收藏的棺材著想,他也該為怕冷的慕容玥著想吧。
正咬牙硬捱著,慕容玥推開門進了屋子。她穿著套格子家居服,身前戴著米黃的圍裙,頭髮鬆鬆垮垮盤起。右手拿著鍋鏟,手背貼著幾張創口貼。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戶,又看了一眼我,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
待她剛轉身走到門口,背後那扇窗戶忽然“嘩啦”一聲,窗戶整個破裂。那隻寶塔狀的風鈴被亂濺的玻璃渣削掉一半。只剩下上半截子還在風裡搖盪著,鈴聲因為缺了一半,變得格外蒼白無力。
天兀地變了顏色,墨雲滾似地遮黑了半邊天。一股股刺骨的寒風就從窗洞口鑽了進來,吹得屋裡的傢什噗噗作響,連罩在我頭頂的沉重玻璃蓋都在顫抖著移動。
看樣子慕容玥和我一樣茫然,她扶著牆,身體一陣亂晃,髮簪被風吹落,頭髮散亂翻飛。
不期意間,風中傳來陣細細的聲音。新舊交匯碰撞般青澀,卻莫名地清爽,那是三味線演奏出來的聲響。
接著一抹人影從低沉的烏雲中飄出,落到窗臺上。微長的頭髮,金白紅藍相間華麗和服,藍白青花木屐,懷抱米黃色蛇皮三味線。眸光黝黑清澈,黑葡萄般光彩熠熠,倜儻風流公子的模樣。我覺得自己有些眼花,因為那人的五官明明是白知秋輪廓,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
“大膽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