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琴絃上:“我早勸過我主,管束士兵,不剽財貨。但一路北上,我主令人搶奪富戶財物,奪□女,號稱“淘物”。如此,怎能讓富戶臣服我主?”
黃巢捏緊了拳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是我錯了,不顧軍師勸告,被小人所誤。軍師可有妙策,助我速破潼關?”
慕容玥微微一笑:“我主勿要擔心,前日我已前往崑崙,奪得唐庭龍脈。攻破潼關,就在近日。”
黃巢掀簾離開,寒風忽的灌進大帳,瞬間又被大帳溫暖如春的,安寧祥和的氣氛融化得無影無蹤。
慕容玥語音溫軟道:“在想什麼?”
墨九眼也不抬:“唐庭在李儇手裡,本該中興氣數。你卻慫恿妖星作亂,民墜塗炭,流血如川。若是失敗,身後等著的,必是十八層地獄。”
慕容玥低低垂眸,手指如流水般拂過琴絃:“因此戰亂,多少人命定命盤盡數改變,我的命盤自然也變了。身後的事,誰能算出?”
偏頭看著墨九,嘴唇輕勾:“墨九,你我好了這幾年,想不想做些有趣的事?”
墨九一下子來了精神,他移身過來,抽出她懷裡的箜篌扔到一旁,就把她壓在了身上。
慕容玥趕緊抵住他的胸膛:“我是說,想不想娶我?”
被欲|望灼燒的迷離眼神霎時變得無比清明,墨九放開她,靠回軟墊上。眼睛又慢慢閉上,懶懶道:“不想。玩了你好幾年,早已膩味,若是娶了,豈不頭疼?”
“哦,”哼了句,慕容玥側過身背對他。
好半天,突然道:“你去趟黃泉道,替我取朵忘生花來。”
墨九皺眉,微微睜開眼:“可知黃泉道守衛多強?你要那怪花做什麼?因我心傷,想忘了我?”
“想要,便是想要。”慕容玥嘟噥道,“你去取來,我自有好處與你。”
“那還差不多。”墨九爬下臥榻,穿上鞋正要起身,衣襬被人扯住了。
回頭一看,慕容玥扯著他的衣角。斜暼著他,嘴角帶笑,眼波橫流:“哎呀呀,娶我嘛。相好幾年,沒點子恩情?”語調嬌俏可愛,撒嬌一般。
“沒有。”墨九毫不猶豫地答。
“那便好,拖泥帶水的,我也不喜歡。”手鬆開,慕容玥懶洋洋地將頭埋到雙臂下,“如此,若是我死了,可不要來尋我的來世。”
墨九回味了一陣,點點頭:“你大可以放心。你這樣的女子,碰見一個便也受夠了。你死了,我樂得自在。”
慕容玥埋著頭,沒再說什麼。
不料她就此不再出聲,墨九有些悵然若失。站在原地等了許久,才抬手將被子搭在她身上,走了出去。
翌日,戰鼓齊擂。
黃巢帶兵擁至潼關下,率兵奮力攻關。
喊殺聲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落石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漫天蝗蟲遮天蔽日,沉悶的嘶吼使山河顫抖。
風中獵獵招展的纛旗殘破襤褸;狼煙四起,死屍伏地。濃濃的血腥味與焚燒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慕容玥站在不遠處一座小山頂上,冷眼看著戰況,長髮和衣襬被迅疾勁風吹得猶若火焰飛舞。
忽然,她抬起手:“龍脈石。”
身後幾人忙將一塊大青石抬到她面前,一個赤膊漢子手持鐵錘,嘿的一下將青石砸開。就見青石中猛地騰出一道龍形金光,直衝向天際。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玥一躍而起,拔出一把無柄刀用力一橫。金龍像是被什麼東西斬到了似的,身體痛苦地一彈,兀然化開,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而幾乎就在她落地的同時,撲突突一陣倒地聲,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跟隨在她身後的那些侍衛全都中箭躺倒在地上。
她回頭一看,一股股濃腥在風裡妖嬈著,濃烈得像李儇身上濺著的斑斑血跡。
幾年不見,當年的毛頭小孩已長成了帥氣男子。風儀古雅,但面色卻淒厲慘白,眼神幽冷似鬼。一襲青衣長衫,臨風獵獵飛舞。
慕容玥捻著肩上的頭髮,笑得很風|騷,卻一點覺不出風塵的味道:“怪不得我算出今日有性命之憂,原是大人到了。大人,唐朝龍氣已被我斬破,你來晚了呢。”
李儇嘴唇微動:“你不該為了永世霸佔阿霖的力量做慕容玥,竄改天下所有人的命盤,殃及無辜。”
“要做就放手做。”唇邊的笑容驟然變冷,“同為戴罪之神,只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