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眼前的畫面變得更加模糊,兩人的身影影影綽綽,油彩似的融化成了一團。這種感覺十分怪異,壓得人非常難受。我使勁張著嘴,做呼吸,可直到胸口因為太過用力隱隱作痛,眼前的場景也依然混亂不堪。
於是我不得不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過了幾秒,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事物總算清晰了許多。
視線往旁邊一瞥,看見kris坐在窗邊,正翹著二郎腿認真看書。手旁一杯熱咖啡,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將他別緻的眸色渲染上了一種恬淡的感覺。
這時,一抹黑色的影子從旁邊飄過來,在kris對面坐下。我看到她頭上罩著的薄薄玻璃紗,模糊的臉龐,鮮紅如血的紅唇,還有她身上那件純黑色的婚紗。
竟然是那天拿著《睡美人》插畫去易道堂求助的女孩……
“書豪。”她也這樣輕聲喊kris。
Kris頭也不抬,緩緩地翻過一頁紙,問:“你來做什麼?”語氣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女孩小心道:“黃浦江邊扔著十三具老太太屍體,是你做的。”
“既然已經肯定,你何必再來問我?”kris的聲音隱隱透出些不耐。
聞言,女孩微微提高了聲調:“為了她的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生老病死是凡人生命的必經階段,書毫,我們是妖不是神,不能橫加干涉,更不能為一己之私濫殺無辜。”
“我和那些人做的是公平交易,她們有什麼願望,我在夢裡幫她們實現。作為報酬,她們把青春給我。”kris的語氣依舊那麼懶散,“淑君,我知你恨妙妙畫髒了你原形的裙子,我替她向你道歉。若你今天是來說教的,請離開吧。”
女孩的聲音變得更急:“書豪,你必須住手。能瞞天一時,瞞不了天一世。到時逆天而行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Kris挑挑眉:“那樣,也與你無干。”
女孩霍地站起身,雙手撐在咖啡桌上,聲音顫抖,似乎立刻就要哭出聲:“怎麼與我無干?書豪,我是《睡美人》的女主角,你是《睡美人》男主角,我才是你的公主。”
女人的眼淚是攻破男人的利器,前提是那個男人對女人有情。若那個男人無情,女人的哭泣便一點用沒有,更有甚者,會成為男人眼裡的笑話。
此刻那個叫淑君的女孩,她的嗚咽便成了kris眼中的笑話。
只聽kris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淑君,早告訴過你,我從不愛你。”
女孩有些發怔:“可我們是書裡的……”
“不要再提書。”打斷她的話,合上書本,kris終於抬頭,用那雙眸色迥異的眼睛看著女孩。眼中溢滿了譏諷的笑意,“淑君,我們已經是妖,知道妖能做什麼?妖能品嚐人間的愛恨,一切美好的東西。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就不能忘記自己是《睡美人》中的角色,盡情做妖呢?人的世界真是太美了,淑君,不要再沉迷於書上狹窄的世界。躲在你的婚紗裡,再過一百年你也難修出美貌的人形。你難道從不照鏡子嗎淑君,夜晚走在街上,是不是經常有人把你當成鬼?”
聽了這番話,女孩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她怔怔地看著kris,雙手無意識地握在了一起:“可在書裡,我們是一對。我不在乎人形,我喜歡呆在書裡,做妖也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Kris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抱歉,我要打碎你無趣的幻想。試問就算在《睡美人》一書中,我又何嘗愛過你?我們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這話似乎對女孩來說很殘忍,因為她兩腿一軟,坐在了板凳上。
“淑君,我不愛你,不要再來找我。” 淡淡丟下這句話,kris抱著那本書走了出去。留下女孩孤零零的背影呆坐在原地,旁邊放著那杯涼透了的咖啡。
然後,眼前的事物再次變得模糊起來,頭也變得越來越沉……
又過了許久,我感覺到眼裡一片模糊的光亮,接著身上傳來無數針扎似的刺痛,讓我全身劇烈地抽痛了一下。
伸手想揉臉,隨後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綁著,綁得很牢。
緩過神我瞥了瞥四周,看見自己橫倒在一間狹窄的屋子裡,全身被幾層藍色塑膠布緊緊纏住,纏得像具木乃伊似的,只有眼睛和鼻孔留在外面。這讓我全身很難受,又麻又癢又痛又悶。耳朵裡不斷響著嗡嗡的耳鳴聲,十分刺耳。
四周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石膏像,石膏像和我一樣,全身纏著藍色塑膠布。房間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