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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遠遼闊,狠狠地刮過眾人的臉龐,連帶鑽入你的心底深處,給予你致命一擊。

顧竹寒的心緊了緊,尚未痊癒的傷口似是無限撕扯開來那般,扯得她頭皮心痛,再也忍不住,悶哼出聲。

“寒?”銀闇察覺出她的動靜,立即俯身察看她的狀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此時此刻的狀況如何,從南唐出發開始直至現在她一路強撐著已然成了強弩之末,再加上此刻那兩名對她的生命來說都有特殊意義的男子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即使離他們這麼遠仍然能感受到橫亙在他們周遭的肅殺之氣,濃烈得令人窒息。

“我沒事。”顧竹寒低聲吐出三字,而後她對銀闇說道:“走,我們去會一會他們。”

銀闇輕嘆一口氣,並沒有立即動作,而是大手一落,落至她的額頭上。

冰涼的溫度觸上滾燙的光潔,掌下人兒的狀態還是極之不妙,如此狀況之下還要去會會他們?這不啻於找死。

“寒,你病得很嚴重。”銀闇收回了手,語氣雖然平板,但是不容置疑,“你不應該摻入他們的戰局之中。”

顧竹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是說梵淵並沒有如他們所想那般完完全全陷入僵局,縱使顧竹寒不出面,就只是靠跟隨梵淵的兵馬也足以對付凌徹帶來的大蔚軍隊。

事情已經發展至這樣一個奇怪至奇特的地步,顧竹寒並沒有立即作聲,而是定定地注視著兩隊人馬之中那兩抹極其顯眼的人影,她在這兩抹人影之外又看見了另外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他正騎馬站在梵淵身側不遠的地方。那個人正是在最開始將她捲入這一系列事情之中的始作俑者,長醉書院考武部的院監葉空尋。

她低低出聲:“明明是讓梵淵收拾梅家的爛攤子,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葉大叔為什麼也會在?”

她艱難地抬頭看向身後的銀闇,不顧冷冽寒風侵膚蝕骨,只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說法。

銀闇見事情根本無法隱瞞,沉默一瞬,壓下眸底如潮浪打的洶湧情緒。他啟唇,素來無情無緒的語氣之中不自然地顯露一絲緊張,“徹王或是順景帝讓梵淵去收拾梅家的爛攤子是假的,但是要剿殺他,或者說是引出他背後的勢力卻是真的。”

“背後的勢力?”顧竹寒疑惑,“梵淵不是一直都效忠於大蔚嗎?為什麼……?”

銀闇輕輕瞥了她一眼,狀似不忍心那般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澄澈雙眸之中的驚濤駭色,“寒,你還記得你在鳶鳳樓怪人那處得到的那本小冊子嗎?”

顧竹寒心頭一滯,知道他話中有話,搞不好還隱藏了一個驚天秘密,她蹙了眉,遲疑問道:“……梵淵和那本冊子有什麼關係?”

“若然你還記得那本冊子的話,我想你應該有讀到過裡面關於那個早已滅絕的種族的事情。”銀闇終是把心一橫,將這件塵封在七百年滾滾歷史車輪之中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他說完之後,微微仰頭,像是做了某件不可原諒的事情那般狠狠閉上了眼睛,繁複花紋面具下,臉色匆匆一白,似被雨打落的霜花,無人問津。

“……你是說……你是說……你是說……”顧竹寒連說了幾遍,可是總是無法強迫自己將心中那個已然拼湊出來的答案給說出口,她死死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彷彿是在深海之中溺水那般,冰寒刺骨的海水毫不留情地湧進心口,她在這沉沉浮浮之中無助地捂住口鼻,生命的氣息不斷地從她身體之中流失,又彷彿是因著窺視了那極其重大的秘密自身再也承受不住那般,顧竹寒喉頭一緊,生生吐出了一口溫熱的鮮血出來。

…………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細碎的長雪,雪沫素淨,落在人的肌膚上立即融化,再也找不著痕跡。

“寒!你……”銀闇被眼前那抹血紅給刺痛,黎致意和銀八在一旁也露出擔憂焚心的表情,顧竹寒卻是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唇,彷彿是終於積攢夠了勇氣那般,她低低說出聲來,“銀闇,你方才話裡的意思是說……梵淵他是早已滅絕了的鹿冷族的人?”

“……是。”銀闇遲疑一瞬,想不到她病得如此重了還是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面。

“……那他的父母是?”既然是鹿冷族的族人,那麼必定有一方是繼承了鹿冷族特有血統的,她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梵淵的母親是唯一倖存下來的鹿冷族人。”銀闇這次並不猶豫,直接對她說出。

顧竹寒暈了暈,她緊緊盯著遠處那抹染了深雪痕跡還不自知的潔白身影,一字一頓道:“你……可否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