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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年八月,初秋即將到來之際,南唐淮南一帶逐漸勢大的節度使聽聞廢太子李梧的訊息之後,紛紛舉兵意圖謀反,國主李邃早有準備,不等節度使舉旗立竿,早已埋伏好的精兵一舉將他們殲滅,收復失地。

自此,已然過了四月,一直處於動盪之中的南唐才稍稍平復,恢復本來的生機。

而在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裡,各國的動態可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其中當數大蔚的影響變化最大。

顧竹寒在救下李舒之後,並沒有在南唐停留太久,李邃的計劃隨著李梧和各地節度使的勢力湧出而逐漸水落石出。不得不說,若然沒有前皇后的打岔,李邃的計劃實在是十分完美。

雖則說不上會將李梧給殺掉,但是軟禁在南唐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他永無天日那是絕對的事情。

李舒自被李邃救下之後,躺在他的懷裡也不哭,只睜大眼睛眼定定地看著李邃,彷彿自己的父皇在眼前是假象,而他依然沉浸在被前皇后劫持奔波了兩天兩夜才到達數百里之外的蜀郡,被人當作人質。

“舒兒。你如何?”李邃立即喚來軍中大夫為他把脈,李舒歇了很大一會兒才終於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一回神就立即四處梭巡去找顧竹寒。

“父皇,竹子姐姐呢?竹子姐姐在哪兒?”

顧竹寒此時才從銀闇的懷中下來,她胸口的傷勢又有崩裂的趨勢,兩天兩夜的趕路連帶清洗南唐皇宮的那天晚上她都沒有好好歇息一下,再加上方才的衝擊,她已然忍受不住,整張臉蒼白不似人形,只是仗著臉上有面具戴著,這才隱瞞過去。

銀闇在一旁看著她,敏銳地嗅到她身上有一股血腥之氣,不然問道:“你受傷了?”

聲音依舊平板,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竹寒的眼神自面具之後閃爍了一下,她自然說道:“樓主,你多想了,那是敵人的血,我哪有可能受傷?”

她說罷,還衝著銀闇笑了笑,而後趕往李舒所在的地方。

銀闇沒有立即動作,而是沉默地自她身後看著她,一月多沒有見,她似乎沒有當初離開大蔚時那麼瘦了,身上的沉鬱之感也稀釋了不少,想來已經稍微從譚芙和顧玉駱的逝世之中走出來,他攤開自己的手心看了看,彷彿方才握緊她纖瘦腰間的柔軟觸感還在,她在,那就好。

…………

李舒還在那頭急速喚著顧竹寒,這邊顧竹寒聽見了,立即走過去。此時李邃已經指揮軍隊開始攻城,銀五早已將李梧制住,蜀郡的郡守又是一個窩囊廢,在李梧來之前早已對他馬首是瞻,根本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對付他。是以,李邃暫時落得個輕鬆。

身後一萬兵馬擂鼓拆天,身前三方士兵將李邃團團圍住,圍得密不透風,唯恐李舒再次遇襲。

“是哪個大喊包在叫喚我啊?”顧竹寒自人群之後走來,她仿如一道亮光,從黑暗的甬道之中緩步走出,臉上面具之下的朱唇含笑,如淨瓷一般的臉龐似玉生輝,她明明渾身清冷不染人間微塵,可偏偏唇邊的一抹笑像染了三月春風,桃花落盡之時,她仍舊簇立枝頭,以一種潛寂不屈的姿態。

“竹子姐姐,嗚嗚——嗚嗚——你在就好了,竹子姐姐,真是嚇死我了,嗚嗚——嗚——”李舒一聽見顧竹寒的聲音憋了很久的哭喊此時終於哭了出來,他舉著雙手讓顧竹寒抱他,顧竹寒實在是不好意思,側頭看了李邃一眼,示意他放手,她來哄他。

李邃當然從善如流,將李舒穩穩放到她懷中,這才發現她的前襟染了血跡一片,有些是早已乾涸,另外一塊卻還是溼潤的,縱使在緋色這種深顏色衣袍的襯托下,仍然刺眼得緊。

“竹子,你前襟怎麼?”李邃禁不住問道,玉白手指伸出就想試探。

顧竹寒看著那根手指伸來,馬上抱著李舒避開,她含糊應答一聲,聽不出端倪,“那是別人的血,我沒有受傷,你若然關心我的話,倒不如讓人準備一桶熱水讓我洗澡。”

李邃的手指伸出在半空,他聽她這麼一說,不再懷疑,只是笑著收回了手,命人去準備熱水去了。

顧竹寒心中舒了一口氣,這才察覺懷裡的李舒早已停了哭聲,正定定地看著她。

“怎麼了舒兒?”她問道。

“竹子姐姐,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了,舒兒想看看你。”李舒眸中還有淚水,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顧竹寒的眼睛,希望她能答應自己。

顧竹寒一笑,以為有什麼事情,當即答道:“這有何難?”

說著便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