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十分難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怒氣,一腳踹在胡太醫身上,“你好大的狗膽。”
胡太醫還妄想矇混過關,“微臣不知犯了什麼事情,還請皇上明示。”
莊太醫這段時間族中丁憂,一直不在京城,此時臉色鐵青,怒視著胡太醫,“太后娘娘昏迷不醒,絕對不能扎頭維穴,可你剛才下針的位置分明就是頭維穴,你到底是何居心?”
胡太醫當即嚇得魂飛魄散,他根本沒搞清楚到底什麼狀況,當然不會輕易認罪,強作鎮定地狡辯道:“莊太醫,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我想扎的明明是玉枕穴,你看錯了吧?”
莊太醫冷哼道:“我雖然老了,但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而且就算我看錯了,這麼多同僚也看錯了嗎?”
淑貴妃的眸光冷冷掃過胡太醫,胡太醫只覺得周身一寒,這位以溫柔和藹著稱的貴妃娘娘也會有這樣的氣勢,“冤枉啊,還請皇上明察,微臣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莊院判,要這樣冤枉微臣。”
另外幾位太醫也紛紛認可,剛才看得清清楚楚,胡太醫要扎的分明就是頭維穴,要說當了多年太醫的人,如果說連頭維穴和玉枕穴都分不清楚,也太糊弄人了,誰都不會相信。
太子心中暗暗焦急,此事明明只有他和胡太醫知道,可怎麼會洩露了風聲,被父皇抓個正著?
莊太醫上前檢查了太后娘娘的身體,道:“皇上,太后娘娘鳳體已經好轉,很快就會清醒過來,如果在清醒的前時,銀針扎入頭維穴的話,則會一直昏迷不醒,重則性命難保。”
皇上勃然大怒,兩道目光如火一樣噴向胡太醫,“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胡太醫見對方是有備而來,自己定然凶多吉少,在太醫院小心翼翼了一輩子,到頭來才賭了一把,就落到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真是晴天霹靂,驚恐萬分,謀害太后,十死無生,只有咬出太子,舉告有功,方才有可能逃過死劫。
可他還沒有開口,忽然瞥見太子繡著金線的黑色雲袖下一隻小手環分外熟悉,他一看,差點沒有暈過去,和皇家人打了一輩子交道,還是沒有徹底瞭解皇家人的冷血和狡詐,那是他疼愛的小孫子最喜歡的一隻小手環,原來太子早就留好了後退,他卻稀裡糊塗成了這賭局裡最大的輸家,輸得幾乎一無所有,只希望太子看在自己一力承當的份上,饒過小孫子。
胡太醫閉上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眼淚,“沒有人,是微臣自己要這麼做的。”
容妃冷笑道:“你不過是個太醫而已,太后娘娘何等尊貴?你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有這麼大的膽量謀害太后娘娘,如果你肯供出幕後主謀的話,或許還能落得一個從輕發落。”
胡太醫何嘗不想從輕發落?問題是,他可以嗎?他低估了太子的心狠手辣,裝作氣憤難平道:“微臣在太醫院三十多年,兢兢業業,論醫術,論威望,這院判之位早應該是我的,莊太醫他憑什麼能爬上院判的位子?還不是因為世子的賞識?我多年來,鬱郁不得志,眼看著與院判之位再一次失之交臂,當然恨極了世子,我聽到風聲,說太后和世子命格相沖,如果太后一直不醒過來,世子就會被皇上趕出京城…”
說到這裡,他哈哈大笑,瘋狂而絕望,聽到胡太醫這樣說,太子鬆了一口氣,皇上怒不可遏,“將這亂臣賊子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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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醫被處死之後,太后果然很快就醒了過來,不過醒來之後就極其不平靜,一把拉出孫秀的手,容色滿是驚恐,再沒有之間之前的淡定深沉,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竟然是“你說那兩個孩子怎麼會長得那麼像他?”
這個問題,就是聰明的孫秀也無言以對,只得嘆息道:“或許只是娘娘難以忘懷舊事,別想太多,娘娘如今不宜多思。”
在孫秀的勸慰下,太后總算慢慢平靜下來,孫秀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太后,立即低聲稟告太后,她昏迷的這幾天裡發生的事情。
太后大吃一驚,太子居然想置自己於死地,太子這段時間對自己是這樣孝順,但想不到太子竟然別有用心,一旦需要利用自己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地要自己的命。
太后眼中掠過一道殺意,但還是有些不相信,“就為了打擊天熠,所以想要哀家的命?他對哀家就沒有一點祖孫情意嗎?”
“祖孫情誼?”一道清靈優雅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把太后和孫嬤嬤嚇了一大跳,“是你?”
寒菲櫻緩緩進來,“聽聞太后娘娘醒了,我代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