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長長,從小麻雀尾巴朝著馬尾進軍。
寧瀟瀟來找陸靳泓,兩人在走廊上交談時,趙影託著腮咬著筆,對著習題冊半晌也做不出一道題來——為什麼他們兩人看起來就那麼般配,她像八月的陽光熱烈耀眼,他像五月的晨曦明亮溫暖,兩個人一樣的發光體質,一樣的得天獨厚。她幾乎可以肯定,寧瀟瀟對陸靳泓,就像莫伊對楚瑜,塗伶對王煒珺,因為她們看向他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柔軟、明媚,一往情深。
“想什麼呢?”陸靳泓拖開椅子落座,看著咬著筆尖一臉懵的趙影問。
趙影抬眼和他視線相撞,立馬轉頭看筆尖:“筆壞了不出水了。”
“我看看,”他拿過她手中的水筆,在自己的草稿紙上畫著圈,“這不好的嗎?”
“剛……壞的,”她一把搶過來,“怎麼不多聊會兒,上課還早呢。”
陸靳泓湊她面前,眯眼:“在生氣?”
她炸毛似的:“你那隻眼睛看見我生氣,我哪裡生氣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指著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哪哪哪都是一副借你米還你稻子的表情,說吧,什麼事兒,小爺看看能不能幫你排解了。”
“就……做不出來啊,”趙影隨手指著筆下的化學題,“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我看看。”他把冊子拿到自己面前,又從她手上取過那隻水筆,一面看一面不經意地叼著筆。
“趙影,有人找~”走廊有人喊著。
趙影忙起身出去看,居然是久未謀面的成逍,在5月大部分人還穿著長袖罩衫的時候,早早地換上了短袖T恤,胸前是色彩跳脫的抽象畫面。他雙手搭著欄杆,見她出來才鬆開手迎上前兩步:“好久不見。”
也許是五月的陽光正好,他輪廓剛硬的面孔居然有一絲柔和的弧度:“之前走得急,沒來及打招呼。”
趙影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我聽說了你去參加美院考試了,怎麼樣?過了吧?”
成逍微笑:“過了,回來參加統考。”
趙影真心為他高興:“真好,都說專業考過基本一腳踏進大學校門。美院哎,多少人趨之若鶩,真是恭喜你!”
成逍帶著笑容聽她說完才問:“週末有空嗎?”
“欸?”
“後面基本不會來學校了,所以約了些朋友小聚,就當提前道個別。”成逍遞了一張便籤紙,“這是時間地址。離你家挺近的,一起來吧。”
趙影看著便籤紙上的字跡,隱約想起那張被張貼在公告欄裡的小美人魚圖上龍飛鳳舞的“曾是驚鴻照影來”,稍一遲疑,還是點點頭:“好,沒事兒我就來。”
“好。”成逍也不多話,轉身離開了。
趙影捏著便籤紙回座的時候,發現陸靳泓趴在桌上似乎睡著了,手肘下壓著她那本化學練習冊,費了老大勁才終於從他胳膊底下抽出來,卻看見空白處被畫了無數重疊的圈圈:“陸靳泓!這是我的作業本!你給我醒醒,醒醒啊——”
老話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同理,陳趙影自然叫不醒裝睡的陸靳泓。
週末出門的時候,趙影才發現天天穿校服的自己私服如此稀缺,翻了半天才找出一件尖領白襯衣和一條及膝小黑裙,挽起頭髮盤起個花苞頭,鏡子裡的少女終於看起來不再那麼幼稚。
去那家PUB的路上,趙影也想過為什麼自己會選擇赴約,畢竟在場的人除了成逍也許連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也許是出於對這個神秘少年的好奇,也許是出於對他才華的崇拜,又或許只是因為她沒有接觸過他那樣的圈子。
聚會地點是一家取名‘初遇‘的清吧,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下午5點,趙影走到門口的時候甚至疑心店還沒有開門,仿民國建築的木門緊閉,寫著店招的霓虹也尚未亮起。
她正在門口躊躇,忽然有人在身後出聲:“怎麼不進去?”
來人正是成逍,搭著她的肩上前幾步推開了掩蔽的門,她才發現小小的院落裡內有乾坤,彷彿電視裡才能見到的那種戲園子,桌椅錯落地擺放在庭園和兩旁的矮樓裡。
他們剛剛走進院子,已有人出聲招呼:“怎麼來這麼晚?”
“等人的。”成逍簡單地回答,一面鬆開了搭在趙影肩上的手,見她有些拘束,似乎覺得很有趣,“今天來的大多是我的發小,多半不是為民的。”
出聲打招呼的男生留著根根樹立的刺蝟頭,掀了簾子從小樓裡迎出來:“你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