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又痛他。怪這命運,先來後到總不由人掌握。
只是假裝翻過身去,任由沈硯青揹著自己作弄。等到天亮後,那一道清瘦身影跨出了院門,才肯從被褥中睜開眼睛。
時間就這樣冷僵僵的過去,甚麼也阻擋不了那小東西一天比一天地隆了起來。早先的時候還能用衣裳遮掩,等到穀雨一過,天氣漸漸潮悶,那衣裳薄了,就什麼都藏不住了。一不小心,連走路都把手扶在了腰上……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到底是有幾個月。
宅子裡漸漸傳出風聲,姨娘們看鸞枝的眼神都有了不同。可是老太太不發話,所有的人都不敢挑破。為什麼老太太不發話呢?一個個又記起來鸞枝先前的不甘願,都怕她把這個老宅裡難得的新生命破壞。
便是連姜姨娘都停止了對鸞枝的奚落,有時候鸞枝去大院裡曬太陽,走到她身邊,她也會吐著瓜子殼兒唸叨叨地騰出位置,老遠的把眼睛聚焦在鸞枝的肚子上,猜測裡頭的那個小東西到底有沒有帶棒。
膝下無子的蒼涼,這群寡居的女人最是體會。都希望有個從妾而生的小子,能夠大大方方叫自己一聲“姨婆”……她們會很疼他。
就好像是一張薄紙,底下包著的東西誰都知道,可是你不提,他也不提;她不提,她們都不敢提。就任那形狀迅速的悄然的生長著,默默地把母體逼上梁山。
鸞枝的話越來越少了,沒心沒緒的,有時候在屋簷下一坐,就能坐上一整天。
老太太很緊張,曉得這女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又不敢狠話逼她,又怕她把小少爺悶壞,每日只是盤腿坐在靠椅上吸著菸斗,咳嗽得很厲害。
梨香出入上房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去一趟就帶回來很多好吃的。鸞枝心中不肯吃,然而那小東西卻饞,你越不要他,他便越發的頑強。東西拿回來,不到半個時辰又進了肚子,一邊吃,一邊討厭自己。
夜裡還要被噩夢折磨,全都是小桃紅和鳳蕭在稻草坡上生死萋別的影子,有惡犬狂吠,有婦人陰涼涼的笑,笑她水性楊花負情寡義,笑她肚子裡的將要得到報應。
鸞枝拗不下去了,決定和沈硯青攤牌。
今年天氣也是奇怪,四月初的時候便已經響起了悶雷。下了一早上的大雨,外頭溼噠噠的,出不了門,沈硯青難得在家中陪了鸞枝一上午。
“唔……”
“嗯……”
一床鴛鴦暖褥下有暗香旖旎,隱隱傳出“吱咕吱咕”的詭秘聲響。那肢…體…纏…蠕間,夾雜著女人忽深忽淺的嚶…嚀…喘…息,忽然一個震顫,男人半支著的身體便栽在了女人的身畔。
“起來了…”鸞枝推開沈硯青的薄唇,把胸前盤扣一顆顆揩起。
沈硯青有些尷尬,手帕拭著溢在女人軟…峰之間的乳…白:“脹不脹?第一次弄你這裡…忽然就忍不住了。”
清雋的面龐上,一雙微挑的鳳眸裡噙著暖意……多少天了,第一回她肯主動與自己這樣親密。
“嗯。”鸞枝別過臉,不理他。倚在床沿一個人繡著小兜兒,那布面上紅花錦簇,卻是繡給她自己穿的……孕中脹…大,從前的再包不攏了。
沈硯青看著鸞枝低垂的眼簾,陰天灰濛光影下她的側臉安靜又柔和,便以為鸞枝終於肯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公司重組,任務量忽然變成從前的n倍……莫名有種被賣入青樓的感覺… …,一個單子才接完,還沒喘過氣,下一堆立刻又扔了過來……於是本週更新量變少了,導致進展變慢,週末的時候調整下,努力把落下的跟上去哦親們ㄒㄒ
☆、第61章 暖花開(上)
陳媽從大灶上拿了中午的飯菜過來;一盤盤往桌上擺。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著吩咐;奴才們卻自覺地把二房的膳食提高;每一道都是精緻。
雨停歇,天卻未開。飯桌上光線有點暗;冷冷清清的沒人說話;只聽見屋簷下的滴水潺潺。
“唔……”用中藥燉煮的豬蹄燻得鸞枝胃中翻湧;連忙捂住嘴巴。
沈硯青放下碗筷;給鸞枝遞了帕子過去:“難受了的話,含顆酸梅。”
“飽了。”鸞枝把帕子一拂,扭過頭不肯與他對視。
他偏又將她下巴扳過來,噙著嘴角促狹道:“總不至於一輩子都不想理我?”
瞧;這般閒閒的口氣,看起來儼然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實在可惡。屢屢的對她挖坑算計;把她氣到內傷,他卻次次悠哉悠哉,一言不發地等到她把氣耗到無力,便又什麼事兒也沒有的輕易矇混過去。可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