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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勸?”

南山站定轉身,看著沈鳳閣回道:“臺主也算得上是舊臣一派,這時難道忍心看同類被剿殺嗎?”

“我曾經是將他們看作一夥人,但現在不這樣想。”沈鳳閣說完整張臉都冷了不少,“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利益和立場。”

“臺主所言可能的確無錯,但以暴易暴鮮有善果,殺戮只會越來越多。”她說著甚至暗暗握緊了拳頭,久違的自我厭棄感再次洶湧襲來,她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朝歌啊。”沈鳳閣疲憊地往後躺,“你恨我嗎?”

南山緩緩撥出一口氣,像一隻即將洩氣的球。她想了好久,只回了一句:“若不是臺主,我可能早就死了。”早年她只記得母親最後那句“好好活下去”的囑咐,所以再痛苦難捱,都想著只要活下去就好了。他們讓她背戶籍,讓她練功夫,讓她去查秘密訊息……

她從來沒有拒絕過,因為只要拒絕,就會被組織清除。

她見過很多內衛被殺,想著逃離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這是規則。

她不想死。

“你不用太愧疚,你沒有殺過人。”

南山唇角上斂,伸開手低頭看了一看:“那又如何,我的手早就不乾淨了。”

☆、第56章 五六殺

袁太師去世乃朝中大事;無數官員到府弔唁;門檻都快要被踏破。袁宅內一時間熱鬧得不像話;外面的流水席一桌桌地換,若不是府裡到處掛白;都要讓人懷疑這根本是在辦喜宴。

一眾老臣趴在靈堂前嚎啕大哭;竟是一點也顧不得自己形象;只想著怎麼悲痛怎麼演;實在都是妖怪界的唱戲高手。比較之下,袁府人的悲痛就要真實一些;但也不排除“另外打著算盤”的傢伙;畢竟袁太師這一走,一家子都要面臨“家財的重新分配”問題。

袁太師走前只留了一句遺囑;說先帝早年答應在陵墓旁邊留了地給他;他要在那裡長眠,若不能如願,就將他給燒了,撒進曲江裡和淤泥混日子。

至於家財如何分配,他老人家一點想法也沒有,好像完全不在意兒孫會搶得打破頭,心真是太寬了啦。

小 十六娘被奶孃打扮成了一個小白人,頭髮也用素布纏著,看起來可憐兮兮。她小小腦瓜裡藏著的煩惱不多,一是祖父就這樣走了,她覺得有些孤獨,且再怎麼想念好 像他也回不來了;二是上回吃魚鱠吃死的臺主伯伯到底去哪裡了呢?真的是屍身都被人偷走了嗎?好可憐啊,祖父好歹還有個棺材,臺主伯伯估計連棺材也沒得睡 了。

她跪坐在靈堂裡默默哀悼了一陣,抬頭就看到裴渠正在磕頭拜祭祖父牌位。十六娘吸了吸鼻子,趁裴渠過來時悄悄喊了一聲:“雲起叔叔……”

裴渠聽到她低低呼喚聲,低頭往側方看了一眼,只見小丫頭規規矩矩跪著,只頭往前探了探,一張白皙的小臉上兩顆黑瞳仁滴溜溜轉,好像在琢磨著什麼大事。

裴渠轉過身在她面前蹲下來:“十六娘怎麼了?”

小十六娘看看兩邊,伸手猛地搭住裴渠的袖子,小聲說:“雲起叔叔跟我來。”小丫頭說完就起了身,牽著裴渠快步穿過了側旁小門。

終於從香火紙灰和嚎哭聲中逃出來,小十六娘忍不住猛吸幾口乾淨空氣,揪著裴渠來到東邊角落裡的桌子坐下,捧過一杯水低頭喝起來。

“十六娘在靈堂待了很久嗎?”

她忙不迭點點頭,捧著杯子咕嘟咕嘟將混著些許紙灰的涼白開喝完,飛快地瞅瞅周圍,抓過一隻菓子就往嘴裡塞,看樣子是餓壞了。

“原本還有乳孃顧著我。現在乳孃也好忙,府裡亂糟糟的。”往來進出的人甚至還有長安的尋常百姓,有些就只為了混口飯吃,的確很是混亂。

她迅速吃完,擦擦嘴與裴渠道:“我這兩日聽人說,我不是袁家的孩子,這是真的嗎?”

“不是袁家的孩子?那是誰家的?”

“說我是撿來的。”

“誰同你說的?”

“表姊堂姊都這樣說。”

“如何說的?”

“就是那樣說的。”小十六娘很是狡詐,見裴渠套她話便又將矛頭再挪回來:“咦,雲起叔叔未聽過這樣的傳聞嗎?說我長得全然不似我爺孃,所以是抱養的。”

“沒有聽過。”裴渠的老奸巨猾豈是十六娘可比,他認為如今一切都不太平,還不是時候將當年的事告訴她。於是他道:“太師待你比誰都親,若你不是袁家的孩子他為何要這樣做呢?”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