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司墨琛皺起眉峰,黑眸劃過一絲疑惑,安然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對勁,和剛才那副羞澀呆萌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看著她那雙水眸,裡面閃過憤然,失望,難過,自嘲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一愣。
他能感覺到,安然這些情緒,似乎是……因為他?
可是,司墨琛捫心自問,並沒有做過任何讓她失望難過的事情,怎麼會……
“司墨琛,我覺得你還真的是想多了。”片刻後,安然聲音平靜輕緩地說道,夾雜著一抹冷色。
她低垂著頭,坐在潔白的床鋪上,黑亮柔順的髮絲披散下來,些許遮住了她的小臉,讓她看起來很無害而且恬靜。
“我喜歡你?”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司墨琛略有些疑惑的眸子,閃過一抹嘲諷,“剛才,只是為了配合你的自尊心做的一場戲而已,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的聲音很清脆,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從那張櫻唇中吐出,語調輕緩,嗓音乾淨,卻帶著一抹不屑的冷意。
為了配合你的自尊心做的一場戲而已。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安然的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把把尖銳地刀刺,毫不留情地紮在司墨琛原本柔軟下來的心臟上。
他剛才問她,她喜歡誰。
她答,喜歡他。
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心臟裡就像聽到了無數煙花綻放的聲音,絢爛得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喜歡他的字眼。
他剛才,甚至想告訴她,他也喜歡她,比她喜歡他還要更喜歡,不,不是喜歡。
安然是他的深愛啊。
就是她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五年,他也沒有覺得如此刻一般,從身涼到了心。
她說,這只是為了配合他的自尊心而做的一場戲而已。
她說,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司墨琛微闔的雙眸突然睜開,俊美的臉龐冷冽凌厲,迸射出絲絲透骨的寒意來,鋪天蓋地,帶著不顧一切的氣勢。
安然直視著他的雙眸狠狠一顫,她感受得到,此刻的司墨琛很危險,非常危險。
她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司墨琛一隻手拉住,大力地被他扯進懷裡。
她被他過狠的力度下了一大跳,撞在他堅硬的懷抱中,已經感受不到剛才的溫暖,剩下無邊無際的寒冷,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司墨琛伸手,緊緊捏住安然小巧的下巴,唇角噙了一抹涼薄的淺笑,看起來森寒無比,“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喜歡?”
“剛才那麼問你,只不過是想等你說出口喜歡我,然後狠狠羞辱你一番而已!”
“安然,你當真以為自己這麼值錢?需要你為了我的自尊心配合我做戲?”
“在我眼裡,你和那些扒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的女人有什麼區別?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因為你一句喜歡就對你另眼相待?”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的話很長,一字一句,響徹在安然耳畔。
就像淬了毒藥,硬生生地撕開安然的心臟,然後用力地在裡面肆意穿孔,直到鮮血淋漓。
他的語氣,明明輕柔而且平緩,可是卻夾著無數的寒意和嘲諷。
像是在諷刺她,太看得起自己。
他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她剛才對他說的那句話,只不過是以他的方式,狠狠地還給了她而已!
而且,在他眼裡,她和那些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安然的心臟。
眼淚,竟是不受控制地毫無知覺地低落下來,屈辱就像是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毫不留情。
淚滴落在了司墨琛捏著安然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背上,他的眸子狠狠一顫,整個人都輕微地抖了下。
不過理智很快就讓他平靜下來,他用力地鬆開那隻手,安然被他甩在了一邊,下巴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
“不要以為我剛才吻了你,就是喜歡你,如果沒有小包子,你還不配入我的眼。”
他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安然麻木地咬著下唇,眸光一陣恍惚,眼淚落得越歡了。
司墨琛握著拳頭,努力讓自己留下一絲尊嚴,不會像個白痴一樣,在她說過那些話之後,還想著要給她去抹眼淚。
安然仗著什麼能夠傷到他?